“李子寅看着围坐在宽大会议桌旁的九位阁臣,敏锐地觉察到那低眉顺目的表情下,深深隐藏着的,暗流汹涌。”
皇室特供的疗伤药是由几位杏林国手联合研制的,效果是一等一的好,平常暗卫出任务重伤,这药都能在几天内让其恢复,用来治李子寅tun上的红肿倒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
只是涂了一次,养了一夜,李子寅第二天晨起的时候,tun上只留了淡淡的红色,肿胀全消了,甚至连青紫都不见。
李子寅一向不喜欢旁人随侍或触碰身体,宫人摆了早膳,又准备好朝服等衣物,便鱼贯而出。
在换衣服的时候,李子寅鬼使神差般地轻轻碰了碰已经恢复完全的tunrou,似乎还能感受到昨天被白莘触碰的热辣麻痒。李子寅抿着唇,面上不显,但耳尖却悄悄红了些许。
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情,就听见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显然极有分寸,敲了三下,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是足够让人听到却又不显烦乱的声响。
李子寅知道是白莘,强自稳定了一阵心神,整了整衣服,喊了一声进来。
白莘听见回话,推门而进。低垂着眼,依着侍卫礼仪先鞠了一躬,然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喑哑,“陛下,该动身去勤政殿了。”
昨天一事后,李子寅因为疲累而先行沉沉睡去,无暇思考他和白莘的关系,因此现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勤政殿是上朝的大殿,离李子寅的寝宫略有些远,需要坐车去。往常白莘都在车上说一些暗卫查到的阁臣动作,大多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主要是为了让清早晨起的李子寅醒神。
但今天的白莘却很沉默,李子寅不开口,他便一句不说,哪怕回李子寅的问话,也是惜字如金。偏偏回话做事都遵循侍卫礼仪,让人挑不出错,只是…疏离感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和凝滞。
在即将到达勤政殿的时候,白莘终于主动开口,“昨日动作太大,属下已经尽量处理了,但是几位阁老可能听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风声。”而后突然单膝跪地,垂头告罪,“属下失职。”
帝国虽然仍是君主专制,但是礼仪早已从简,平常面见君主鞠躬即可,下跪一般只有犯大错请罪或者受极大的封赏才行的礼。
白莘虽然只是单膝跪地,但仍把李子寅的吓了一跳,他转身一把将白莘扶起,抓着白莘的手,宽慰道,“是孤太任性了,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他知道,白莘说的不仅仅是没有瞒住消息,还有昨夜的出格。但他想让白莘知道,无论是去猎场,还是请求调教,都是自己的选择,他不后悔,也不怪罪白莘。
白莘因为李子寅的触碰而僵了一瞬,而后艰涩地道了一句‘多谢陛下宽恕。’
离得近了,李子寅才看到白莘脸上的憔悴和眼下的青黑,估计是一夜未睡。心下一阵疼惜,李子寅边拉着白莘往正殿走,边悄声道,“一夜没睡?一会儿下了朝就放你一天的假回去睡一觉吧?”
白莘心里一跳,把手从李子寅的手里挣出来刚想回绝,就看见李子寅停了步子,满脸笑意,“孤的安全系在白侍长身上,白侍长若是因为没睡好而出了什么纰漏,孤可怕得很。”
白莘有些无奈,只得行礼道谢,冲着李子寅已经转身离去的身影,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帝国是君主专制,但却不算是君主集权。青云阁有九位阁臣,为人臣之首,若是制定政法等大事,九阁臣的统一意见可以驳回君主旨意,但青云阁臣无权染指任何兵权。这也算是帝国平衡的一种手段——毕竟现在世界格局混乱,军权至上,皇室仍然有极大的话语权。
因为今日不是周一,只有九位阁臣觐见,其他臣子无需进宫,只需去各自单位办公即可。李子寅进正殿会议室的时候,九阁臣已经在会议桌边依着身份坐了,见李子寅进来,忙起身行礼。
李子寅嘴角含着一抹笑,抬手示意免礼,往主座坐了,阁臣们才依次落座。
按例先商讨了一阵地方官员昨日递上来的报告,又讨论了一阵子最近的司法系统的官员任免。
见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李子寅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接过了身后白莘递过来的温度刚好的茶,浅浅地啜了一口,开口询问,“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爱卿?”
气氛一瞬间有些僵持。
几位阁臣面面相觑,最后是太傅林言先开了口,“臣知道臣不该进言,但臣该行忠君之事——陛下昨日突然去了猎场,可是心血来chao之举?陛下为大明之首,行事不该如此。”林言顿了顿,瞟了一眼站在李子寅身后的白莘又道,“陛下身边侍长白大人和驻军统领安将军,也不该不行劝谏之事。”
林言是李子寅的开蒙老师,为人一向古板守旧,倔老头一个,又文绉绉的,李子寅最不耐烦和他打太极,但又不能避而不答,只淡声道,“京城安保一向严格,孤想去哪里也不需提前通知,太傅多虑了。”
林言被噎了一下,刚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