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有几位年轻的女老师在学校下课后,会独自一人走向校长室,直到夜间补习的学生下课了,年轻的女老师和校长都没有出来过,大门深锁,窗帘拉上。就算裡面把大灯关掉,但依稀可听见裡面的叹气声。
我喃喃自语的说着,一边将备用的钥匙插入,准备转开教室的门时,才發现裡面根本没上锁。我记得橙子老师昨天说过今天会去一个中辍生的家裡访问,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根本还不到她离校的一个小时。难道是忘了东西回来拿的关係吗?算了,这样也好。我心想着。
如此被眼前的女孩厌恶,让我的心灵有点受创,就好像路上踩到狗屎那种秽物一般的眼神,马上想要迴避掉然后想尽办法从脚上除去的那种罪恶感。没有人天生就能忍受这种侮辱,我想我也是这种人,至少我不是那种「伪装」的性格,可以对这种事情强颜欢笑。
「谢谢妳的告知……」我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一边问:「不介意让我待在这裡等橙子老师吧?」
她终于放下杂誌,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跟男孩子独处!」
我脱了鞋,关上门就冲到裡面。「橙子!妳担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橙……」
我在门外吐了长长一口气,想赶快把心中那种被女孩子嫌弃的自卑感,从身体裡面發洩出来。
这时候我才發现原本该坐在椅子上看杂誌的人不是橙子,而是一个把头髮染成暗红色的长髮女孩。穿着白色宽鬆T恤和一件看似被撕破过的牛仔短裙女孩,正放下杂誌,一边审视我的全身上下。
「听说你很厉害嘛!」一个粗犷男人的声调从我耳边呼唤着,然后手臂紧紧扣住我的脖子,还不时的从他的衣服身上闻到刚刚在厕所闻到的K菸味。我不用抬起头注视对方,我就知道是哪些人抓着我。
我一边被强行拖着,一边不断的揣摩着之后的处境,是断几颗牙齿、双眼瘀青还是全身骨折……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也有打过架,但是当时任何条件都是对等的,谁都可以动手,谁也不必挨打,搞不好结束一场闹剧以后,还会成为好朋友。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人会有这种单纯天真的性格,因为这是个争权夺利展示自己强大武力的场合,谁都不想落后在场的某一个人,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我的心思不是他们,我不知道那种人在想些什麽啊
「我很介意。因为你身上的汗臭味已经飘过来了,虽然没有比肥胖的男人还臭,但是你好像刚运动完一样,身上的味道令人厌恶。」
「唔……那我待在角落,可以了吧?」
「橙子是你可以这样随便叫的吗?」那女孩用一副不屑的眼神说着。
去除对校长和老师们的一点点垢病之后,这裡就是个祕密基地,至少橙子老师还在学校的时候,这裡一直都是偷懒的好地方。因为能随时进到心辅教室的同学,都会被贴上好学生、乖学生而且成续优秀的标语,原因就在于校长室就在这栋大楼裡,若是品行不良的学生再怎麽包装终究逃不过校长与教职员的眼睛,到时候出什麽问题橙子老师也难辞其咎。所以这裡的老师们看到我,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我来到这裡,都是橙子老师指示的刻板印象,不会特别询问或是怀疑。所以……
所以,我选择离开这个沉闷的空间。
不过那也是身为校长的福利和年轻女老师的权利,毕竟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上生存着,有时候就必须牺牲一点东西才能达到目的。虽然这是我把这个画面告诉橙子老师之后,她所给我的解答,但是却没有给我「正确答案」,因为后面衍生的蝴蝶效应到底是什麽,橙子老师总是闭而不答,笑着要我自己去摸索猜测。
「喔……我知道了。」我换了种口气接着问:「请问学姊有看到橙子老师吗?」
「这裡可是很安全的。」
「出去了。橙子那傢伙带我回来的时候,就被一个秃头男人叫走。总之,她只叫我待在这裡等她而已,其它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那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有放在我的身上,而是专心的看着手上那本写满八卦的杂誌。虽然她指正我的无礼,但是自己却随便地叫喊对方,还把橙子加上「那傢伙」来称呼,让我非常的恼火。
正对大门而来的是一排的保密柜堆叠而成的入口,那是因为橙子老师不想被外面的人直接窥探裡面的情况,所以特别精心佈置的内装摆设。据说橙子老师是用「为学生隐私保密的理由」,而向校长申请通过的。不过裡面大概是什麽「真实」的情况,我是最了解的人。
「唔!妳、妳是谁啊?妳怎麽有钥匙进来?」
「我呢……」她瞥了一下我制服上的学级领阶说:「可是你的学姊唷!说话的时候要用敬语,对橙子或是其他长辈也是一样,知道了吗?」
「很会借钱嘛?可以借到老师的办公室?」另一个男人走上前用力的搥了我的头顶一边示意着那位抓住我的同伙,要他把我押到体育馆裡面。据说那裡除了下雨天之外,平常时间都是学校裡的死角,只要任何霸凌事件、不法利益的事情,都会跟那裡扯上一点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