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比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戳到严奚如眼前,“不愧是你!长颗石头都比别人厉害,一般人早都堵住,尿也尿不出来了!”
“……”严奚如苍白着嘴唇,翻白眼都嫌累。原来他之前频频发作的腰痛和低烧,真不只是站手术台站累了,“谁给我做的手术?”
“泌尿外科的唐医生。”就那个一个月被投诉了十几次,在投诉榜上力压严奚如一头的唐大夫。
严奚如惊恐地睁圆了眼,遂即又深深叹气:“算了,这种时候也轮不到我挑。”
“没事老大,这病不留后遗症。唐大夫说了,多喝热水,以后一定尿得畅尿得好!”
严奚如一脚将江简踹下了床。
多亏了唐大夫,严主任尿不出来的消息一天传遍了全院,连病人都来慰问他。严奚如枕头蒙上脸,不愿再接客。
有人怕他闷死,窸窸窣窣拉了窗帘,又把被子叠了个角。严奚如睁开眼,正对上豆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俞访云也一宿没睡,眼睛红红的,曲了膝盖,半坐半躺地靠着他肩膀一侧。
严奚如术后睡了整晚,从麻醉里清醒才觉得后腰被压得酸痛。此刻低头仔细亲吻豆蔻的眉眼,一点劲儿也不舍得使。只落空一瞬,俞访云又仰头贴上来,与他唇齿相蹭。
“现在不怕人进来了?”
“我锁了门。”
学得倒挺快……严奚如放肆亲吻他,从嘴到下巴到脖子,呼吸粗重,手指却温柔描摹他耳廓形状:“我好想你。”
俞访云几天时间筑起的冰墙轰然倒塌,那人又与他额头相抵:“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是我不好,一开始有了那些症状我就该让你去好好检查。你可以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我不行。”
这是在道歉还在变着法骂自己呢,严奚如笑了一下,又摇头:“对不起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
俞访云抬起视线,听见他说:“我已经考虑好了,要去泷山医院接替廖思君的工作。”
“这才是你离开的原因?”
“不全是,但也是大部分。廖思君之前过去安排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至少他付出的努力不能白费,我想过去接替他的工作。”
这理由出乎预料,又不出意外,俞访云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半。“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严奚如否认:“你是ICU的医生,桐山的医疗条件和设备更适合也更能满足你的水平。我不一样,一个外科大夫,去了哪里都是继续开刀,而且基层也更需要我们这样的医生。”
是这个道理,可俞访云垂下睫毛:“但是你刚评上副高两年,就要离开三甲医院……”
他本想说些类似“前途””待遇”之类的字眼,可那些又好像完全与眼前这人不搭界,遂叹了口气,终于坦白:“廖思君的事就在眼前,我能理解,但是做不到支持你。我自私地只想把你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离开桐山,我也一直在你身边。折泷其实不远,上班就至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大不了早上少睡一点就是了。”严奚如握住他的手,“我们还是能住在一起。”
俞访云指尖掐进掌心:“谁和你住在一起了。”
严奚如笑着说:“是我死皮赖脸请求你和我住在一起。”
他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早就藏好的礼物,“你的生日都已经过了,不能算作生日礼物,那就再当一次定情信物。我的篆刻技术是不是好了一些?”
他手上是俞明甫那支玫瑰色的钢笔,刻了一行小字,是答应过要给俞访云的一枚闲章。
俞访云接过来看,一眼便读懂。他攥紧了,笔身捏到温热,又递回来,轻轻摇了摇头:“定情信物要交换才行。那么字留给我,笔送给你。以后你揣着它走到哪里,都记得你是有夫之夫。”
严奚如失笑:“好,一辈子都是。”
他们各自交换过一支笔,各自收藏在心上。
“以后多管着我喝热水,遇到委屈也可以尽管咬我撒气,只有你有这个权利。虽然我看上去死皮赖脸的,但其实你每次退一步,我都怕得要命。”
俞访云认真想了一想才反驳他:“可我一开始惦记你就早好多年,这感情的天平原本就是歪的。”
“对啊,怎样才好呢,最后陷得更深的却是我。”严奚如松开手臂,整个人收纳进眼底,“你只能每一天每一天,都更喜欢我一点,努力追上我的步伐。不要被落下了,宝贝。”
桌上并排两只钢笔,一支玫瑰色嫣丽,另支胡木色稳重。深色那支的头尾两端,各刻了“访云”和“平仲”两字,遥相呼应。另一支,严奚如只在笔身上留下一行“白云野心”的小隶。
平仲守霜岁,访云山几重。
他一片野心,早已住往白云深处。
☆、惶愧奚如
“我那地方好得很, 妈。”严奚如恹恹地放下筷子,仅存一点胃口都被沈枝折腾没了, “别再给我送甲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