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暴雨天……山路上,信号不通。
梁湾心
陈子谦并没有拖多久的时间,他身上的黑雾再度凝聚,按照张日山所教的功夫,慢慢地抵御着入体的妖毒……梁湾,你可千万别死在这儿……
被精怪啃噬的痛苦,并没有传来,梁湾睁开了眼睛,暴雨比之前小了很多,那些精怪竟没有……围上来?
“你没事吧?”梁湾也下了车,蹚水而来,他看见了陈子谦脖子上的两个血洞,道:“我们快回去吧,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它,在引诱陈子谦……
“枪,有枪么?”梁湾急声问着陈子谦,陈子谦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一把枪,对准车顶“砰”地一声,血花四溅。
陈子谦又惊又怒,只觉得脖子上刺痛不已……实在没想到,这种在深山老林里的妖物竟敢跑出来?
梁湾嗅到了从他身体里溢散的血腥味,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张日山既然一直厌他当初玷污了陈子谦,即使那不是他做的。可他拿这条命去还可好?那样,张日山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动容呢?不,不会,陈子谦怕是根本不会告诉别人他死在了这里吧……
陈子谦撇着嘴,正想说什么,梁湾竟猛地踩下了刹车,他正欲暴怒喝骂,却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断崖……身后,则是不断奔跑而来的精怪,一只两只也就罢了,这成千上百,一只一口也能将他们啃成骨头渣子。
他的双手在此时萦绕出了黑色的雾气,直直地扑向那站在暴雨中的女鬼,女鬼发出惨叫,连连后退。陈子谦并不解气,手上的黑气更浓,几步上前便想将那女鬼的魂魄打散。
梁湾顿觉手心冒汗,不知何时他们的车顶竟爬了一只狐狸。看着陈子谦的枪从车窗弹出,即使一枪能打死一只,但后面的数量也太多了些。
梁湾心焦不已,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陈子谦的额头、双肩上都画上了符咒。陈子谦此时虽然妖毒入侵,大脑昏沉,但还是忍不住震惊,这些道法梁湾竟还记得?!
“这些妖精,是来给解雨臣送终的……”陈子谦似是想通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梁湾咬唇,猛地拽住陈子谦的手便往车里跑,陈子谦似乎是想呵斥,但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被梁湾塞进车里后,梁湾坐到了驾驶位置,他本是想打道回府,但那些林子里的精怪都冲了出来,就算不管不顾地撞过去,也极容易被他们引上断崖,索性猛踩油门继续往山顶上行驶,反倒将那些妖物甩开了一段距离,但后视镜里仍能看见成千上百的狸子、黄鼠狼不住地追逐。
他是从未放弃过偷偷学习,还是……
“呵,什么玩意儿,也敢出来了。”陈子谦起初以为是撞到人,见到是鬼,一腔火气反倒有了发泄,直接就开门跳下了车。
“啊!!”梁湾却发出了惊叫,在他看见陈子谦踩踏的水花倒影中,立在那团黑雾里的哪里是那惨叫连连,快要魂飞魄散的女鬼,分明是一只半人高的黄皮子,双肢捧着脸,似无比享受陈子谦缠在他身上的魔气。
昏黑的天空惊雷再度滑过,映照着那张苍白而无双目的女鬼脸庞,两个空空的眼眶里正渗着血……
而此时,梁湾也已经被林间的精怪给包围。他原本惊惧、慌乱的神情,渐渐被决绝替代。如果张日山没有挑断他的筋脉,对于这些精怪,他尚有一战之力,如今怕是真要死在这儿了。
梁湾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不甘却又觉得这世上并没什么留恋的了。他的至亲早已死去,其他的族人不会在意他一个废物,而对他张日山来说,也视他如敝履,那个他敬着,爱着的男人,眼里从未有过他。
“唔。”陈子谦放了两枪后,手一颤,那枪便落在了外头,梁湾一个急转弯,心头懊恼不已,陈子谦此时面色苍白如纸,他看了梁湾片刻, 忽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陈子谦目光一变,在黄皮子咬上他脖子的瞬间,他一脚飞踢而起,将黄皮子踢飞一旁的树上,在大风的吹动下,那树木直接断了半截,那黄皮子发出如鼠般的“吱吱”惨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没爬起来。
梁湾一怔,天上惊雷大作,滚滚雷声之中,无数的狐狸、黄鼠狼从林间抬出了头。
陈子谦看着那群追逐他而去的狐群,心中颇为复杂,即使有几只停下脚步转过头,也只是跳到车边嗅了嗅便继续追逐梁湾而去。
陈子谦看着手指上变黑的血,嘴边忽然扬了扬,道:“你和我,怕是得死在这儿了。”
梁湾虽然焦急,但还算理智,他道:“只是些没成型的精怪,我们可以对付的,车里的八卦呢?”
“你一会儿躺在车上不要说话,我封住了你身上的阳气,你身上又有魔气,他们会以为你是同类……”梁湾下了车,便徒步往另一个方向跑着。
陈子谦脸色十分不好看,心里却只是暗道梁湾救他,不过是需要他尽快恢复,不然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儿。
陈子谦在抓住那女鬼的瞬间,似乎明悟到了什么,眼前的女鬼忽然变成了张大利嘴咬向他喉咙的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