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径,一缕炊烟,小径通往一座不起眼的小院,炊烟连着一间普普通通的灶房。
白衣男子拾阶而上,衣袖半挽,手上提着两尾活鱼,一把小葱,一支木槿花。
再平凡不过的夫妻生活,隐居的二人却都不是平凡人,夫是妖,妻是神,两人奇迹一般结合,也将孕育子嗣,绵延后代。
“等我回来再做就好,不必这么辛苦。”
“不过是淘米、洗米,再说月份尚小,总不能让我一直躺着。”
“我是怕你动了胎气。”
“哪能说动就动。”
十指紧扣于微拢的小腹之上,米粒的清香萦绕满屋。
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会经历一场浩劫,对于凡人,是加之于母体的阵痛,对于他们……
昔日战神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拆骨剥rou,塑成一件“神兵利器”,为帝君平乱,甚至灭杀了自己全族。
白衣男子不惜化出金翅鸟妖的真身拦她,“要报仇,我陪你,但不是现在,你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下…”
“谁为我死去的族人考虑?”战神眼眸血红,周身风暴肆起,风停雨霁,沉沉的云雾下已经不复是女身。
黑眸,黑发,黑衣,男子自称魔尊,为复仇而生,向复仇而死,儿女情长,都忘了吧。
“我愿做你的贴身鸟仆,助你左右。”伴你左右。
白衣男子擦了颊边的泪,是男是女,又如何。
他们能假装无情,可挨不住黑衣男子肚腹渐肿,孕态毕显,威仪全无。
“你把它给本尊弄出来!”高挺的腹部连衣带都扣不住,如即将临盆产子的妇人又有何两样。
“你再折腾,一会不舒服的也是你。日子还没到,怎么弄出来。”白衣男子压抑住心慌气短,看那个脾气凶暴的男人甩着大腹在大殿里发狂。
也只是摔摔东西,并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白衣男子这几月已摸清这个人的脾气,不能对他太好,就得跟他拌拌嘴,让他发泄一下,免得他真的挺着肚子杀去九重天报仇。
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
帝君递了请柬,邀魔尊一叙。
“非得去,我陪你。”白衣男子化出金色翎羽,翙翙乎,比九个太阳还要亮。
一场鸿门宴,两人还没见到帝君被埋伏所伤,鸟妖为了救魔尊折了一只翅膀,魔尊为了带鸟妖走腹侧破了一个大洞。
一只折了翅膀的鸟妖,一位即将临盆的魔尊,自然回不去魔界,二人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停下,魔尊的长子就要在这里出生,由他自己,亲自,生出来。
血,透过衣物,滴落在鸟妖铺好的干草上,魔尊不让鸟妖看,自己扯开腹侧鲜血淋漓的碎布,伤口扎得很深,胎胞却被魔尊用法力拼死护住,隐约能看到已经入盆的胎儿。
“出去,给本尊找点水。”魔尊苍白着唇,仍然对受伤的鸟妖颐指气使。
“我走了,然后你就着这个洞把孩子挖出来是吗?”鸟妖说完就开始解魔尊的腰带,几层衣衫剥开,露出已显坠势的沉沉大腹。
“孩子要出世了,一会你护住伤口,我给你接生。”鸟妖又要扒魔尊的裤子,被恶狠狠钳住手腕。
“本尊、不可能,这样,生孩子。”一会他就硬气不起来了,产痛起的毫无征兆,他痛得抵着石壁打滚,哪里还记得要护住腹侧的伤口,一阵痛还没结束,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再次被痛醒,腹部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随着痛楚发力,他侧躺在干草堆上,脸色发青,满头大汗,明白产程已经势如破竹,由不得他不愿意。
“啊——”尖嚎声穿过山洞,无限放大,寻来的帝君挥挥手,回吧。
护住伤口的人,接生的人都变成了鸟妖,他渐渐体力不支,却强撑着盯住露出黑色头皮的xue口不敢眨眼。
“好痛…啊——”魔尊尖叫一声,抓住墙上的石块猛地撑起身子发力,腹部一推一挤,热腾腾的东西从双腿间滑了出来。
“哈…哈、痛死本尊了…”他还没去抱那团活物,鸟妖就晕了过去,他立刻搂住,腹部怪异地又阵痛起来,几次大力之后,从他股间吐落一枚圆圆的鸟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