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听闻也是少年将才、三军敬服......”
“琅琊王?”宇文独讶异,垂首思索一阵,复而释然道,“他自雁门关一役扬名后,便被齐成帝召回邺城,虽倍加恩宠,却鲜有出来的时候了,显然也是顾虑他有碍北齐新帝声望,宁可在他名声没有更甚的时候圈养起来了------如今新帝登基,他会不会容下这个弟弟都还说不准呢,怎么会放他出来迎敌呢?”他忽得提起警惕,审视着阳渊道,“你那年出使晋阳,似乎便是与这位琅琊王商议开关之事------怎的,你是与他相熟,还是看出些内幕?”
阳渊感到身后宇文羿的目光亦一紧,心下未免有些拨凉,他向宇文独行礼,不急不缓道:“那年臣随父亲去雁门关,已同琅琊王交手过,知晓此人确实可畏,才有此一问。”他旋即又做出懊恼之色,自省道,“臣不解北齐朝局,皇族恩怨更无涉猎。是臣多虑了。”
“确实多虑。”宇文独舒声道,“你掌禁军,护住陛下安危,便称得上恪守本分了。”
与宇文独推断迥异的是,在他联合突厥大军围攻北齐重镇洛阳,自以为北齐胆怯,不敢增援后,琅琊王却率Jing骑以锋锐之势冲破北周包围,而后与大将军斛律明合围,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周军越战越疲后齐军趁势发起反击,大败周军,周军全线溃退,被迫撤军回国。
斛律光之前因病退养的消息显然是北齐故布疑阵,琅琊王的倍加恩宠显然也不止在名位赏赐之上。宇文护无功而返,回朝与诸将叩首请罪,宇文羿知晓时机并未成熟,并未对其进行责怪。
然宇文羿不发难,并不代表宗亲重臣对宇文独便没有怨言,晋国公之言在朝内自然不再称得上一言九鼎,只天子终日在宫中饮酒作乐,反对攻讦他的人群龙无首,因而其政令推行还算顺利。北周宣成四年,宇文独巡同州而归,去文安殿拜见宇文羿。在殿门见到一身戎甲的阳渊后,阳渊对他行礼恭敬如旧,在宇文独正欲入殿时却忽然拉住他,面带忧色道:“陛下近日愈发沉湎饮酒,诸亲朝谒,或废引进。喜怒之间,时有乖爽,纵然有人犯颜屡谏,亦未蒙垂纳.......公爷威重,今日拜见陛下,便以此做劝诫罢。”
他将一页纸塞进宇文独袖间,宇文独草草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不妥,便应允了。阳渊跟随他他进入内殿,听他在宇文羿面前yin诵《酒诰》,紧紧盯着他后脑。
是非功败,在此一举。掌心玉佩已然捂得温热,阳渊倏然以玉佩狠狠敲击宇文独后脑,鲜血流出后他讶异回顾,见阳渊眼底厉色,犹自不解震惊。阳渊并未多看他,大步跨上御座之侧将宇文羿拉下护在怀中,朝殿外大喝:“放箭!”
禁军放箭,生息未绝的宇文独已在万箭之下,断无生还之理,他的亲兵察觉动向,冲进来与禁军拼杀。他拉着宇文羿躲在殿后,一片黑暗之中唯彼此声息可闻,而耳边刀戈之声不绝,尚不知胜负。
那是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他未出一言,也未松开紧握住宇文羿的手,不知是为护住他,还是想为自己在此刻焦急而谨慎的等待中寻求一点安慰与依靠。当禁军副统领浑身浴血,前来他们藏身处禀报宇文独亲兵已全数伏诛后,他才如蒙大赦般松开宇文羿的手,望见殿外天光,终于觉察到一点轻松。
他回过头,宇文羿正在环视殿中景况,见这殿内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眼中却全是Yin冷狠辣之色。见他在注视着他,那Yin戾之色才稍稍缓解,代以如释重负的痛快与轻松。
宣成四年三月十八,宇文独于文安殿伏诛,当日,皇帝封锁消息,以晋国公名义召集百官,每个前来觐见的人,都要跨过两道关卡:第一道,是腰间宝剑仍腥的禁军副统领扣下大臣们的护卫侍从;第二道则是阳渊持剑立于殿前,凡曾与晋国公关系亲密的臣子俱为其左右诛杀,不从者则为阳渊亲斩。
安然通过此二门者,才能进入文安殿叩见宇文羿。彼时宇文羿高坐明堂,衣袍上犹有血迹,满殿断肢头颅令众官战战兢兢浑身冷汗,天子却毫无畏惧之色,只以冷峻的目光扫视这一张张面孔。终于等所有前来觐见的官员都考校完成,阳渊踏着满地鲜血跪地叩拜后,宇文羿才命群臣起身,命人抬出宇文独的残尸,昭告群臣宇文独已伏诛,自此天无二日。
以为沉湎酒色的少年天子有如此手腕,群臣莫不噤言,而此番清洗过后,北周朝野终于只剩下服从皇帝以及他背后的后族元氏的臣子。北周武帝宇文羿自此独揽大权,天下格局亦因此翻覆,而后来的昭武帝阳渊也是自此真正进入北周的权力中心,成为宇文羿最信任的亲信。
是夜,帝于麟趾殿设私宴,宗亲回府、太后就寝后宇文羿于栏前同阳渊并立,明月朗朗,繁星漫天,阳渊凝望月色,因醉意思绪纷杂,一侧的宇文羿不住说着很多话,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直至宇文羿道:“你不领朕赐的官职,往后又要去哪里呢?”
“晋阳。”阳渊觉得脑袋很沉,垂头几乎是无意识道,“我要送阿爹回去,他思念晋阳,我想送他魂归故里。”
他感到头忽然不能顺服地垂着,一抬眼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