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因斯』蝴蝶飞过我窗前
纳因斯站在神学系的教堂外,透过玻璃,注视里面正在做祷告的红发神官。
那是被誉为神学系天才的阿希德,他实力与美貌兼并,身为Beta却成功跻身入最受欢迎的大众情人。
无人能拒绝这位神官的魅力,那是对圣洁与女神的亵渎。
但这其中不应该包括迦文。
纳因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迦文会背叛他,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才认识阿希德没多久,就撞见这个私下yIn乱的神官和迦文滚到了一张床上。
迦文的床,床单还是他洗的!
不,或许这连背叛都称不上,对迦文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他甚至没有要求迦文与阿希德分开的权利。
以阿希德是“朋友”为由,迦文拒绝了他,因为他纳因斯也只不过是迦文的“搭档”罢了。
原来他们只是搭档。
纳因斯的舌尖尝到浓郁的铁锈味,他不动声色抬起左手,赤色封印在苍白的手腕上不安闪烁。
身后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法师的手腕。施法被打断,纳因斯体内躁动的力量霎时蛰伏下去。
纳因斯慢慢垂下手,没有回头。他知道来者是谁。
“格兰。”
几年前他跟随迦文来到光明女神的国度,圆环议会从未真正信任他,那些道貌岸然的善神选民必然要在他身边布置锁链施以牵制,随时警惕他的“背叛”。
毫无疑问,这条锁链就是格兰——学院名义上的学生会长,私底下成为审判所与他们两人的中间人。
否则高贵的晨曦Jing灵,又怎么会愿意离开永恒森林留在区区一所学校里。
“你想杀谁,菲尔德阁下?”Jing灵轻声问。他眼中仍旧带着那份脱离尘俗的纯净,干净得像秋日平静的湖面。
“你答应过迦文,说这辈子不会再使用黑魔法。”格兰声线轻柔地劝告,“他相信你,所以才让你留下来。”
纳因斯僵硬地微笑起来:“是啊,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你要怎么阻止我?你能做到吗?你们——能做到吗?”
“任何选择都会伴随相应的代价,”格兰注视他,“在你违背承诺前,想知道圆环议会是因为什么才放任你在这片土地上行走吗?”
“你当真以为你一句轻飘飘的誓言,能够挽救你这条性命?”
因为什么?纳因斯当然知道。
是自由啊。
他放弃了黑魔法,放弃了自由,放弃自尊,甘心被审判所用脆弱不堪的封印困在这座学院。他去学习成为所谓的好人,学会收敛尖刺,把自己放进审判所的规则内,沦为圆环议会向他人挥舞的剑。
这都是为了迦文。
他喜欢迦文,比喜欢黑魔法更甚。
可是到头来,背叛他的是他交付一切的爱人,而不是世人万般唾弃的黑魔法。
这让他为过去的自以为是感到深深的可笑与悲哀。
黑发魔法师的眼神逐渐冰冷下去,他的嘴角仍旧挂着虚假的笑意,轻轻摆手挣脱Jing灵的桎梏。
“好了,别紧张。”他虚情假意地安抚对方,“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知道,他还是更适合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黑法师,去任何想去地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你明白就好。”Jing灵退后一步,相信了他的谎言。
纳因斯离开前,回首远远望了眼投影在彩色玻璃上的模糊轮廓,在Jing灵也看不见的黑暗里勾起嘴角。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是黑法师,是为世间憎恶的邪恶。
第二天,纳因斯与红发神官在路上不期而遇。阿希德似乎还在为那天被外人撞破情事感到尴尬,矜持地冲他略微点头,算作打招呼。
纳因斯回以一贯的笑容,然后与对方擦肩而过。
随着力量的涌动,那些当年他自愿背负的枷锁分崩离析,黑暗在纳因斯指间骤然爆发,无数黑暗淹没神官。
纳因斯慢慢收拢掌心,他听见锁链断裂的声响,伴随着锥心的剧痛与视野模糊。桎梏嵌入了血rou,需断筋斩骨才能拔除,这是妄自托付信任的代价。
可笑的是,这个笼子关了他太久,久到迦文他们甚至忘记纳因斯·菲尔德曾经是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他是死亡神的选民,是黑暗神的宠儿,是人间行走的噩梦,万万恐惧与死亡诞生的源头。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能阻拦他,没有谁能改变他。
杀死那个神官易如反掌。
但他不会杀他。
他要他活着享受他的余生。
黑法师嘴角扬起邪恶的弧度,可怜的Beta跪倒在地,嘴里、眼睛里、耳朵里涌出鲜血,让那副漂亮的皮囊变成了可怖的玩偶。
罪魁祸首玩味地Cao纵着猎物的生命,端量情敌的目光毫无慈悲。
“迦文的床很舒服吧?”纳因斯走到他跟前蹲下,用手箝着神官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