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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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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达和庆儿的初衷在于隔开张巽和杨贤胤,他们也相信张巽不会不听他们的告诫,却低估杨贤胤的手段。自从发现张巽时常回避自己,杨贤胤没有去找他询问疏远自己的缘由,反而相当识趣地和他减少接触的次数,除非张巽主动搭话才会温温软软地迎合两句,不多说也不少说,尔后咬住色泽粉嫩的嘴唇看着他,眸底泪波氤氲,我见犹怜的模样勾得其他的囚犯心猿意马的同时也加重张巽的愧疚,以致当他落在队尾被兵丁发现,他没有细想就替他挡住兵丁挥来的软鞭。

    “你小子什么意思?”兵丁朝他横眉竖眼,“你他娘想左拥右抱?撒泡儿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再不滚开就废了你!”

    张巽生的壮实,身长八尺有余,即使兵丁连踹数脚也面不改容:“兵爷,他不是故意拖行,您想撒气就冲我来。”

    “哟呵,打算逞能是吧,到我面前怜香惜玉?老子如你所愿!”

    周围的囚犯纷纷窃笑,张巽的举动无疑被他们当作可以用作幸灾乐祸的插曲,何况他们本来就把他视作眼中钉,庆儿就算放到普通的监牢也是被肆意玩弄的对象,他却当块玉似得捂在旁边,被他救回的小美人儿亦是如此,害得他们嘴边的肉却咬不到,现在轮到兵爷来教训他,他们险些拍手称快。兵丁挥了两鞭发现张巽纹丝不动就直接动手,张巽则在他挥拳以前推开杨贤胤,站在原地不还手也不让步,随即被打得满脸糊血。

    骚动很快引起军头的注意,他勒住马匹掉头径直转向杨贤胤,张巽看出他的意图就分神扑到杨贤胤的前面,他的模样实在狼狈,张开的嘴角不住冒出血泡,靴底踏过马镫的动静促使张巽抬头,不到瞬间就被军头踹到半米开外:“娘的狗骨头儿,拖到旁边鞭笞二百!”

    刑罚的硬鞭和兵丁用来督行的软鞭不同,鞭长四尺,通体铁制,前细后粗,每节的间隔都有突出的尖头,用的力道不到两成也足以做到皮开肉绽的程度,过去张巽遭到鞭笞二十的疤痕就已经触目惊心,现在加罚十倍的鞭数如若真的实施,怕是死的不成人形。

    听到张巽被罚鞭笞二百的徐达甚至忘记呼吸,被他使劲捂住嘴巴的庆儿也停止挣扎,身体瘫软地滑过他的手臂倒在雪地。确定庆儿只是暂时昏厥过去,徐达把他驮在后背奋力挤到囚犯围观的缺口,视线触及正在受刑的张巽,胸膛渗出的鲜血不消顷刻就浸透麻衫;徐达看的心如刀绞,准备松开庆儿前冲替他挡鞭,余光却瞥过被军头搂住的杨贤胤,他没有理会朝他呶呶不休的军头,目光始终定在张巽血肉模糊的胸腹,血丝逐渐爬满眼白的部分,白腻的脖颈也暴出青筋,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靠近鼠蹊的麻布居然明显鼓起肿包的形状,终于明白他的目光里面剧烈翻涌的根本不是愤怒亦或惊诧,徐达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看到张巽受虐居然如此亢奋,直至看见他轻启丹唇:“军爷,我跟您走,您放过他。”

    看似妥协的哀求经由杨贤胤说出却如同不容置喙的命令,双眼受到美色蒙蔽的军头完全没有察觉异样,反倒小鸡啄米似得不住点头,扬手示意兵丁停止鞭笞,徐达也趁机接住奄奄垂绝的张巽,鞭痕受到挤压吐出大股黏腻的血,他颤抖地移开沾满血迹的手掌转而把他打横抱起,兵丁和军头的窃窃私语使他目眦欲裂:

    “我的鞭子都是朝他前面甩的,绝对不会伤到后面,您就放心好了。”

    “不错。那边特意叮嘱不能有半点破损,若是检验不过就换你顶他为货。”

    兵丁的脸色刷的白了,勉强挤出赔笑弯腰恭送他和杨贤胤上马离去,回来就抬脚欲跺张巽,徐达当即抱他背身躲开,恰好被他跺在内膝,他跄踉两步还是跪摔在地。

    “娘的!一群驴货!”

    徐达默不作声地忍受他的辱骂,当前他在意的只有张巽,等到兵丁撒气够了才站起身体回到队伍。

    清醒过来的庆儿看见张巽的伤势险些再次背气,最后硬撑给他擦去污血,低头啜泣又怕溅在他的伤口致使发炎,索性咬牙忍住泪水弄得满嘴腥味,见到张巽竟然睁开眼睛,他想要张口说话,反而哇的呛出血水。张巽吃力地抬手擦过他的嘴角,然后被徐达扶住肩膀喂水:“庆儿,你去休息。”

    “我…我昏了半日……?”

    柴木燃烧的声音钻进耳中,张巽看到他点头便问及杨贤胤,得知他主动答应军头前往军帐,他沉默片刻就挣扎起身:“我去找他。”

    “然后再挨五十鞭子?”徐达按住他的肩头厉声问他,“张巽,你是命多可以随便挥霍吗!?这次受罚本就由他而起,既然两清你又何必再去找打!”

    徐达极少连名带姓地唤他,显然对他执意去找杨贤胤的举动怒不可遏,他没有退让:“老徐,如果这次我是为了庆儿受罚,你还会阻止我吗?”

    复杂的神情占据徐达的脸孔,他松开他,负手而立:“走罢。”

    “徐达。”

    “怎么不走?”徐达背对他问,“不走我走。”

    张巽见他走的决绝也未开口挽留,素白的手掌覆住他的手背,他扭头看向走到旁边的庆儿,叹了口气:“我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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