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里不如平日那般灵气活现，反而有些木楞。
沈衡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夜幕沉沉，他的心更是被压在了黑暗里。
而最糟糕的是，程湛曾经说过最后一次机会让他自由，如果再有下次，他一定会把自己……
程湛淡淡瞥了康逐一眼，道：“查清楚。”
康逐一边开车，一边回复，“程总还在主宅。”
沈衡便不说话了。
手摩挲了一下，将放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他给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关机了。
不管怎么样，在他面对沈衡之前，他必须要去见见季澜生，问个清楚。
等他到了这别墅，发现这里和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午饭已经差人做好，热腾腾的放在了餐桌上。
沈衡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弥蒙的夜雾，他的思绪依然有些缓慢，却在想着，程湛一定很失望…………
只有不在意，才会这样…………
第二天，沈衡便接到了康逐的电话，“沈先生，程总让您回郊外的别墅住着，我中午就来接您过去。“
一个明修栈道，杀人诛心，另外一个暗度陈仓，挑拨离间。
康逐一听，只觉得这话怪异至极。
康逐回去交差，把沈衡的情况仔仔细细报给了程湛。
可如今，就这么分开了，身体也好，心也好……
至于这个视频，来源季澜生，却落在了季芸手上，那必然是季澜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逼他走到绝境。
挂心，却不愿意见他，看了视频也没有拿来质问他，这不像程湛的手法，却更让沈衡恐惧。
沈衡面无表情的端起饭碗，一点点机械地将那些饭菜塞进嘴里，一口又一口，食不知味，只觉得胃里痉挛难受。
程湛还是在那坐着，比起沈衡，康逐更加担心程湛现在的状态，他有些担忧，便开口试探问，“您也吃点东西吧。”
沈衡沉默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康逐思索了一下，回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沈先生浑身湿透，应该是淋了雨，神色也很不好，但是不清楚他去了哪里。”他说完，又再问，”要我去查一查吗？“
“还有，去帮我查，沈衡和李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沈衡会和他家扯到报复这个词。”
沈衡瞟了他一眼，低声问，“是程湛让你来督促我吃饭？”
康逐的思绪有些愣住，疑惑反问，“谁？”
沈衡静了一下，再开口时带着一点点犹豫，“那他呢？”
康逐看他吃完，脸上也有了安心的笑容，于是便转身离去，将这栋安静如恐怖巨兽的别墅留给了沈衡一个人。
程湛闭着眼睛，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沈衡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小熙一直很平淡，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些关怀。”
他觉得后背都有了冷汗，却就这么平平静静吃完了饭，接着对身边一直站着的康逐道，“吃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也不知怎么，想起那年温泉山庄一别，程湛在临走前抱着他，那般亲昵的对他说，好想带他一起走。
他有些纳闷，明明两个人情投意合互相深爱，又何必这么折腾。
“饭已经做好了，沈先生快吃吧。”康逐就站在旁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只要看了那个视频，程湛就会知道自己曾经骗过他。
他一夜无眠。
可他刚转身走开，沈衡便铁青着脸，冲到卫生间就吐了出来。
康逐笑了笑，“程总对先生很挂心。“
沈衡听了这句话，心中也依然愉悦不起来。
他从未想过要这样对程湛。
“你去查这件事，我去见季澜生。”
怎么可能不输。
录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沈衡和季芸见过面，沈衡也从未和他提过。
那段录音，他后来又听了一遍，另外一个人，的的确确是季芸。
“康逐。”程湛的声音很冷静，“你知道，昨天沈衡去了哪里吗？”
沈衡坐进车里，声音有些哑，问道，“他在哪？”
他呕的很厉害，把刚才胃里吃进去的那些全都吐了出来，脸色都惨白了下来。
他看着这餐桌上的美食，皆是他平时喜欢的，康逐也没有离开，似乎是要看着他吃饭。
沈衡没有胃口，从昨天开始他几乎是滴水未进，可胃里却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等到康逐见到他，看着他眼下乌青，便知道这个人和他的老板一样，一夜没睡。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程湛却把他赶走了。
康逐听到这里，忍不住提醒一句，“沈衡为李承熙做替身多年，听说李家的少爷对他曾经是百般刁难，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让他心中生怨？”
前狼后虎，也难怪他沦落到这种地步，甚至还痴心妄想今天会和自己的母亲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