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池安然过了半年安生日子,哪里也不用去,什么事也不用做,需要看的账和管的铺子全交给了殷浪,每天他需要想的就是今天晚上去哪间房过夜,时常因为老婆们表面上相处和谐,背地里其实大吃飞醋而苦恼如何平衡他们的关系,可谓是帝王的烦恼。
东梵是第一次离开东国,在池府住了些时日便去往别的国家了,说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前些日子还写信回来说他觉得西国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再待两日就要去北国了。游历完北国之后他就顺道回自己的家,行程是一个完美的圆圈。
易然九个月的肚子跟寻常女子九月怀胎的大小差不太多,他扶着肚子整日累得脸色苍白,也没什么食欲,看得池安然很是心疼,如果师父不那么坚持要这个孩子的话,他其实都想打了算了……不过哪个大夫能知道男人怎么堕胎?南国无人知晓,而在西国男子堕胎是违反律例的重罪。
“然儿,你怎能说这样的话!”没想到从未在池安然面前发怒的易然因为孕期心绪不稳,听到他问起堕胎,眉眼间都是怒色,“他是你我的孩子,你怎能如此狠心?即便你不要,我也是要将他抚养长大的!”
池安然一句解释的话都还没说出来,便被他数落了一通,只好抱着他安慰道:“师父,我就是问问而已,你马上都要生产了,别太动气。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我们不是名字都起了好几个了么?”
“哼。”易然抿了抿唇,发出一声低哼。
师父怀了孕脾气见长,还经常不自觉地发出这么可爱的声音,池安然凑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唇,易然便又忍不住眉开眼笑了。
折腾了易然大半年的孩子出生倒是十分顺利,池安然特地找人去西国请来的接生大夫,她说是个女孩儿,满脸喜色,转而又想到在南国女婴并不如男童好,又收敛了笑意。
“女孩儿……女孩儿也好……”池老爷也跟着他们在产房外等着,欣喜地想问儿子给孙女取名了没有,结果他早已冲进房门去看易然了,一眼都未曾瞧那女婴。
“师父,你怎么样?”池安然接过女婢手里的shi毛巾,轻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珠。
“无事……”易然虚弱地笑了笑,见到大夫抱着女婴过来,眉眼都舒张开来,“然儿,你想好名字了么?你看,她多可爱……”
刚出生的小娃五官都皱在一起,像个包子似的,池安然抿了抿唇:“师父决定吧,都听你的。”
易然点了点头:“就叫池天瑜吧……”这个名字比老爹起得好听多了,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师父,池安然十分赞同地点头,却见他轻闭上眼睡了过去。
大夫把孩子放到池安然怀里,为易然把脉:“他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无需担心。”说罢便去写了药方,开了些产后调养的药。
池安然吩咐婢女为他盖好被子,把孩子放到那早已备好的Jing致香木摇篮中,怕她哭闹吵醒易然,便让人把摇篮推到隔壁厢房。几个早就凑在外面的男人也跟着进来看,一个个好像是自己做了父亲一般的兴奋。
“爹,名字已经取好了,叫池天瑜。”池安然对老爹交代了声,便听他念念叨叨地说女孩子怎么起个这样霸道的名字,云轻容说了句瑜为美玉,此名甚好,池老爷便点着头说夫人说的是,可见他是南国第一富商,肚子里却没有多少墨水。
殷浪好奇地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她已经睁开了眼,安安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大人们,不哭也不闹,纳闷地说:“她怎的一点声也不出?”
似是在回答殷浪的话一般,池天瑜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睛,发出“噫啊”的声音,口水从张开的小嘴边溢了出来。
“嘿嘿,真有意思……”殷浪趴在摇篮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虽然才刚出生还未长开,但已经能看出她的眼型有些长,和池安然十分相似。
云叶惊鸿默默地从自己房里抱来了一堆他平日买的物什,也不管用不用得上,池安然甚至看见了一双很明显三四岁小孩才能穿的尺寸的布鞋。
影瞪大了眼,这真的是从师父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么,实在是奇妙,如此一个小生命竟是男人怀胎十月孕育出来的,他即便在西国的时候也见了许多,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李寻安的想法与池安然出奇地一致,为了生个孩子遭了整整十月的罪,还要把她从刚睁眼抚育到长大成人,这可真是太麻烦太折腾人了,有易然一个人生就足够了,虽说其他人也生不出来就是了。
柳清河在南辕城脱不开身,托人送来了给孩子的礼物,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坠,正好也对上了她的名字。
祁楼眯了眯眼,池天瑜是西国国师的女儿,其他几位爹爹们也非凡人,如此的宠爱之下也必将要回应更多的期待,虽是个女孩,以后可不会太轻松。他正想着,小金也好奇地趴到了摇篮边上,黑色的小脑袋俯下去凑近池天瑜,好像要看清楚她似的。
小金通灵性不会伤人,几人都未有什么反应,却见那襁褓中的小娃娃一伸手,胖乎乎的小手摸上了小金的蛇身,“咿咿呀呀”地露出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