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公公更是又哭又笑:“贵君殿下,皇上刚刚叫人来通传,说在军机商议完国事立刻就来瞧您和九皇主……咱们终于熬出来了……”
楚江在一旁洗干净手,用棉布擦干净:“贵君殿下感觉如何?”
娴贵君眼睛睁着一眨不眨,木偶似的脱力虚乏:“本宫……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虽然身体疲惫虚弱,但精神明显是清明的。
“本宫的巍儿呢?”娴贵君眼珠僵硬的转动,强撑着想起身却起不来,到处都没见自己的孩子
娴贵君口中的‘巍儿’乃是十二皇子朱朝巍,最小的皇子,还不满五个月的小婴儿。
乐公公掉泪:“十二皇子殿下被后君殿下抱走了,说贵君殿下病着,九皇主病着,怕过了病气,皇上就把十二皇子给后君殿下抚养……”
“姜儿呢?”娴贵君十指猛地抓紧被褥,白眼仁都是血丝,泪汪汪的颤声问。
朱尧姜,是他给皇帝生的排行第九的皇哥儿。
徐姆姆抹去泪,强笑着安抚:“仙蕙皇主且睡着呢,好多了,今儿还用了梨羹,不嚷嚷身子疼了。”
娴贵君阖眼,两行泪珠直下:“后君殿下……呵呵……本宫处处谦卑恭顺,他竟表面容本宫与他互称兄弟,背地里筹谋暗害,好厉害的手段!折了本宫,折了本宫的姜儿!还夺走了本宫的巍儿!”
门外的小宫奴来报:“娴贵君殿下,九皇主身边儿的隋姆姆求见。”
徐姆姆赶快让进来,并把其他不相干的人呵退,唯有楚江没有撵走。
隋姆姆跪在娴贵君床前,眼睛肿着,沙哑道:“主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您一定要让皇上做主。”
娴贵君拿着镜子照脸,红着眼圈,嗤嗤笑笑:“以色侍人,本宫哪儿有那个能耐?何况本宫现在说什么,后君殿下和太医院都会说本宫疯癫之语不能信!”
徐姆姆脑子一道白光,咬唇,对着楚江噗咚跪下:“还请楚神医明言,我家贵君殿下的鬼症,疯病究竟能不能治好?只要楚神医能治好,任何事情,哪怕要老奴去死,也绝无二话。”
楚江无奈,他要一个老姆姆的命干什么?把擦过的帕子放到宫侍托盘内:“鬼症他为,并非己为,娴贵君殿下若信得过草民,草民会竭尽全力救治您痊愈。”
娴贵君放下镜子,笑了下,那笑容有些瘆人:“医者,救苦救难,怎么太医院的人偏偏都来糊弄本宫?本宫好好的人,却被弄成了疯子,谁也不敢说,你却有这个胆子说实话呢?”
楚江沉默片刻道:“医者,有医道的规矩,悬壶济世,惩恶扬善,也在其内。”自然是他有所求,也要积蓄原始力量。
“好个惩恶扬善,好个悬壶济世,你帮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现在本宫要你先把本宫的脸治好,以色侍人,本宫要维持住这色,才能保住本宫想要保住的。”娴贵君声线发抖,带着恨意和果决。
“去取朝霞宫出入皇宫的腰牌来。”
楚江作揖,结果那金牌,收拢在袖里紧紧捏住,低头,嘴角勾起:“是。”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人,只要是活人,就没有不怕死,不怕病,凭着致命弱点,凭着天时利地的好时机,他没有给黄槐兄弟使绊子的机会,不费力的找到了立足和抗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