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ril没有什么表情,说:“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到,我打电话让她开门吧。”
“要。”闻照夕说,“我明天就去取。”
“哦,我明天就走了。”
Cyril将闻照夕让了进去,关好画廊的门,挂上闭馆的牌子,转过身来问:“你想上去坐吗?还是想在一楼看看这些画?”
“那我就不知道了。”孟女士说,“这张票你要还是不要?”
女孩的身影在楼梯转角一闪便消失不见。
“闻先生。”
闻照夕走到红绿灯路口折返回去,发现已有人站在了画廊门外,和他打招呼。
“随便。”闻照夕说,脚步却没有挪动。
回到春申,闻照夕就将请保镖和找房子的事提上了日程。前者倒是可以交给助理去办,后者便需要他亲自操心了。他这两年的片酬积攒下来,身上也有了不少存款,已经足够购置一间房了。但他看中的却是乔聪毅那间平层公寓的楼上一层,正好那层没有人买,他几乎没多作考虑便付了首付。
闻照夕微笑:“希望是吧。”
结束拍摄,Cyril与他简单地握了个手,互相道声再见,便先行离开了。Cyril的助手留下来收拾东西,趁机跑到闻照夕跟前问他要签名。闻照夕随口问道:“Cyril老师很忙吗?”
助手笑道:“不是啦,他就是那样的性格,结束完工作就懒得跟人打交道。”
闻照夕已经感到有些烦躁了,前一夜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这一趟赴约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小闻,上次给Visionline拍封面的那个摄影师Cyril给工作室送了一张画廊的门票,时间是这周三,让我转交给你。”
“看上你了吧。”孟女士打趣道,“周四就是电影节评选了,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要是不方便我就出面帮你拒绝掉。”
“我听说他有过一个小时出片的纪录,这一次折腾了两天,是不是因为对着我他找不到灵感?”这话自然是开玩笑,他能察觉到,Cyril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于拍摄对象可谓尽心尽力。
闻照夕走近几步,发现是Cyril,顿时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也回了一句:“早,闻先生。”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画画,你跟我可能聊不了什么东西。”闻照夕叹了口气,“不然,我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在早上八点就到达了目的地,画廊门上的锁还没打开,他便沿街乱逛。这里是日渐衰落的老城区,人流量很小,附近的店面看上去也都生意冷清,有几家已经挂上了转让的牌子。
闻照夕一怔:“他要请我看画展?为什么?”
他匆匆扫了一眼灰色的墙上挂着的画作,提不起什么兴趣。但Cyril自顾自地向他介绍:“这间画廊是我创办的,不过开馆没多久我就出国了,一直交给我朋友——就是刚刚那女孩打理。”
最知名的那几个摄影师几倍。
“不可能。”闻照夕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他不怎么待见我呢。”
Cyril看了他一眼:“好。”他抿了抿嘴唇,双臂放到胸前抱拢,缓缓道,“你是乔聪毅的新情人,对不对?”
助手闻言,眼睛又亮了亮:“这么巧,我们明天也要去春申,老师说他要去看个朋友,我们可能还是一班飞机呢。”
女孩欠了欠脚尖,一双大而茫然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梭巡片刻,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抱歉,我没戴隐形眼镜。”她清了清嗓子,为两人让出路,“请进,二楼可以坐,有什么问题叫我。”
这是个女孩的声音,一股颜料和烟草的味道扑进鼻子里,闻照夕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便见Cyril伸出手来将那人拉开,说:“你认错人了。”
闻照夕还是一如往常地在小别墅里生活。每年冬天甜品店都很忙,乔聪毅无论在公司有多少事,都会分出时间去顾及他的店,留在家的时间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新剧本没有拿到手,闻照夕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消磨了两个星期时光,差点起了回老家的念头。就在这个档口,他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却不是为了工作的事。
这些事他对乔聪毅只字未提,或者说他现在觉得告不告知乔聪毅都是一样的了。如果乔聪毅想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么就一定会知道。
“不用了吧。”闻照夕露出一个微笑,“我不赶时间,你呢?”
闻照夕搜了门票上的地址,是春申的一家私人收藏美术馆,兼画廊与艺术会馆于一体,网上写的是每周三闭馆。
“没关系,总不能让你在门口站着。”Cyril拿手机发了条短信,过了一会儿便见画廊里的灯亮了,门被从里面打开,一道影子扑到了闻照夕身上,大喊:“Cyril!我好想你哦!”
“哪有哪有,时间长短当然是根据拍摄内容不同而变化的。”助手美滋滋地接过签名,道了声谢,又问,“小闻老师,你要在这呆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