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只扑火的蛾子。
乌韫没比他好受多少,脑袋瓜子嗡嗡的,嘴里默默念叨着观世音菩萨保佑,上帝保佑,阎罗王保佑。
他心里祈祷,只要姐姐能没事,他就听她话,把头发染回黑色。
石白瑛听到爆炸声,隐约有不祥的直觉涌上心头。
想法还没过脑子,身体已经先动了,方向盘打死,他把吉普掉了头,一脚油门往村子冲。
哥、哥!车子急转弯惯性巨大,石心敏摔倒在椅子上,大喊问道:你还要回去吗?你的手需要赶紧治疗啊!
石白瑛叹了口气:抱歉啊小敏,我得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那你的手怎么办啊?石心敏一颗心又酸又涩,她最担心的还是哥哥的手。
要是石白瑛没得到及时治疗,是有可能要截肢的啊
遠处的夜空被火焰烘烤得通红,石白瑛眼睛发烫,但语气轻松地说:那正好,这样我就可以提前退休喽。
乌韫离村子最近,人跑到东北角出口的时候,里面烧着大火的民居建筑物已经开始坍塌了,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烟雾。
他正想不顾一切往里冲,少年眼尖,看见有一道身影从影影绰绰的火光中走出来。
窦任!我看到老熊了!他他把姐姐带出来了!!
乌韫对着耳机兴奋大喊,邁开腿跑向熊霁山。
春月被熊霁山穩穩当当地抱在胸前,视线好像被火烤得有些模糊,连熊霁山的眼鼻都看不清了。
刚才的爆炸来得突然,她被爆炸气流一下高高拱起,背脊直撞到那老旧砖墙。
落下来的砖块砸了脑袋,她不争气地晕了几分钟。
醒过来时,院里那歪脖子树被火烧得焦黑,摇摇欲坠就要往她身上倒。
而她双腿被砖墙残骸压住,还来不及清理砖块,那树便倒了下来,这时熊霁山及时出现,硬生生用肩背帮她扛住了那截焦黑树干。
熊霁山步伐大且急,但又不敢跑起来,春月身上有枪伤,他怕动作太大弄疼了她。
他还怕春月会失去意识,向来寡言少语的他此刻成了个话唠,不停同她讲话你别睡、你回去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春月,能听到我声音吗
你别睡过去,我吹口哨给你听好不好?说完,熊霁山开始吹春月常吹的那首曲儿。
慵懒浪漫的曲调从他嘴里出来变了味,跟士兵进行曲一样。
春月闭上眼睛,听着男人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唇角轻勾,嫌弃道:跑调啦,难听死了
冲开热雾的乌韫来到熊霁山面前,看见面色有些苍白的春月少年心痛不已,眼泪在炙热眼眶里来回晃荡,还没通知窦任找到了春月,耳机已经被熊霁山夺走了。
是我,我耳机掉了。
熊霁山言简意赅地交代:她中了枪伤,子弹还在里面,你去找辆车来,得尽快去找医生处理。
窦任抹走眼眶里的水分,吸了吸鼻子:好、好,我这就去,你看着她。
轰隆隆
忽然之间上空传来旋翼破空的声音。
是直升飞机,还不止一架!
三人眉头瞬间紧锁,该不会是援兵吧?
直升飞机来得很快,熊霁山和乌韫正想尽快找掩护,不然他们会直接暴露在对方攻击范围内。
被他们护在胸前的春月朝天空瞄了一眼,又耷下眼皮,幽幽开口,不用跑,是黑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