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没有睡,她被折腾了大半夜之后,就算累也睡不着,她不习惯身边有其他人在,或者说她可以忍受同一个营帐里有其他人,却无法接受身边黏了别人。 在东方鱼肚白的时候,她缓缓地爬起身,身旁的男人的重量还有一部份在她身上。
就算清理过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欢爱之后特有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思索着要怎么把拓拔亟压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移开。
不同于睡不好的清河,拓拔亟睡得很好,身心都获得了满足,自然是睡得好极了,在他逐渐清醒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已经坐起来了,他还搂着她的腰,顺势就把她往下带。
虽然手脚不利落,但是警觉心还是有的,清河紧绷身子,躺下来还是有些警戒的望着拓拔亟,她差点要下意识的一掌劈过去了,还好她没做那种傻事,否则恐怕是杀头的大罪。 她死了也就罢了,就怕牵连了远在上北都的妹妹。
"警戒得像隻豹子。"这是她给他的印象,她就像是一只矫健的花豹,看准猎物就扑上去,蛰伏的时候又是如此优雅。
""清河没有回话,她本来就沈默寡言,对于眼前这男人的评价大概就是床上的活不错,还有功夫真的不错,她还记得和他在沙场上缠斗的光景,那样的日子虽然刀口舔血但是恣意快活,现在却是隔世了,她连刀子都提不起来了,是眼前这个男人折断了她的羽翼。
清河觉得自己不是花豹,她觉得自己是海东青,注定遨游四方没有定所,可是却被剪断了羽翼,失去了飞翔的能力,这样的海东青还活着吗? 这一瞬间的想法让清河闪神了。
发现怀里的女人居然在发呆,拓拔亟忍不住来气,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一恼了,他咬了她一口。
闪神状态下猛然被咬一口,清河开始理解为什么溯国皇帝会废了她手脚了,她只差没有直接去折拓拔亟的脖子了,万一她失手了两国战端肯定再起。
清河想可能是一晚没睡,让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消失了,她奈着性子看着拓拔亟,可是没有说话,她的眼里写着:咬我做啥?
"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陪侍朕,居然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咬牙切齿。
噢,原来是这样,她很认真的盯着拓拔亟不放,盯道拓拔亟都有一丝不自在了,"末将现在眼里全是陛下了。"她思来想去,无法自称臣,所以自称末将,无法唤他皇上,只好唤他陛下,如果有所得罪,就原谅她一介武妇,没有什么见识。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总能很轻易的挑动他的情绪,不是让他乐呵,就是一口气气得提不上来,本来有心再缠绵一番,现在火也被浇熄了,他放开她爬了起来,冷瞪了她一眼。
"看来你还没有身为朕的女人的自觉。"他冷冷的说着,这时候该是她跪着求饶的时候了,谁知她却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去教坊司好好学习吧。"他从床上起来,丢下了这一句,就要离去了。
很多意涵而言,拓拔亟和拓拔劫这对兄弟还十分有默契,经过一夜春宵,居然不约而同的把新得的女人丢去教坊司了。
"末将遵命。"
"妾身。"他蓦然回头,有些恶狠狠的说着。
"啊?"清河没听明白。
"你是朕的女人,该自称妾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置这个气。
"妾身遵命,恭送陛下。"她低眉顺眼、从善如流,才不会教人看出她在翻白眼。
教坊司啊,一个腐败又令人厌恶的地方,清河进去过,那时候她还是部将,不知道上司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带着她到教坊司饮酒作乐,她也不是不知道教坊司的性质,那短短两个时辰对她来说简直如坐针毡。
教坊司,在皇城里面纸醉金迷的代表,原来是训练宫女弹奏乐器、培养伶人的机构,谁知在上官宏的祖父掌政时,整个变调,变成了官ji培养的地方,专门训练官ji,通常只有高门勋贵能够到教坊寻欢作乐。
教坊司的女子多半为战俘或者犯了大事的官,妻女被没入教坊司,很可笑的是战败的将领也能被视作犯事,所以当年她家的父兄战死之时,她和妹妹也差点被送入教坊司,是上官宏自以为恩典放过了他们这些小将的妻女,但是飞将军的女儿却进了教坊司。
再次见到这个红色的建筑物,却是以不同的身份走进去了。 清河这次是去受教的,到底可以受什么教,清河也是觉得很怀疑啦,反正横竖着只是想要让她受些屈辱吧,心不在那儿还怕受到什么屈辱呢?想着她也就坦然的昂首阔步走进去了。
今天教坊司可以说是门庭若市,昨天献俘祭典之后,煜国各个勋贵家里都多出了几个女奴,能够送进来的女奴必须原本就是贵族,教坊司的工作就是打散她们身上的每一根傲骨,让她们能够忘记自己从前的身份,进而尽心的侍奉自己的主子,越是去反抗教坊的教育,会带来越严厉的后果。
毕竟主人所求的是带回去一个奴隶,不是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