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藏在这里,教小妹一通好找,还不把姐姐交出来还我。」
林冲尴尬道:「你来得不巧,她刚去了市镇,便请小坐片刻。」
若芸幽幽地道:「姐夫,当年我丈夫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害得小妹改嫁高衙内,我丈夫的死因,该坦白告诉小妹了吧。」
林冲哼了一声:「他罪孽滔天,死在我手上,也是罪有因得!你要替他报仇,也由得你。」
若芸冷笑道:「小妹一个弱女子,如何敢替夫报仇,又
如何敌得过姐夫这身好本领。只是见姐夫受苦多年,有些事情却还蒙在鼓里,真替你抱不平,特来告知一二。还请姐夫听后,早些离开我姐,自谋生路,莫再缠着她了。」
林冲见她这般无礼,不由喝道:「你有何事要讲,只管说来!我与你姐情深意重,你休来插手!」
若芸咯咯笑道:「好个情深意重,只要姐夫听来,不要呕血三升便好。」
众家丁藏身房外,等了老久,仍不见若芸出来,也不闻任何动静,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房内‘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传出张若芸的惊慌喊声:「放开!你,你放开我!快来人啊!」
众家丁连忙抢进房去,只见房内一男子倒在炕边,双手死死抱着张若芸双腿,不少鲜血吐在若芸腿间裙摆之上。众家丁都不知此人便是豹子头林冲,费了好大力气,方将他双手掰开,去探他鼻息时,已然气绝身亡。
若芸脸色惨白,早吓得花容失色。她适才从岳庙高衙内猥亵林娘子险些得手说起,将她姐姐如何在她家被高衙内强暴失贞,林冲调陈桥驿后她姐如何夜入太尉府为高衙内救疾;乃至高衙内私闯林府爆得若贞菊花;若贞用蒙汗药药倒了亲夫,与这花太岁在林冲目前通奸;误入白虎堂当天姐姐如何与奸夫在林府欢好;劝林冲认罪当日又如何与奸夫苟且等种种往事,悉数说与林冲听了。待讲到她姐二入太尉府,真人真扮林娘子,气得林冲当真认罪伏法之后,林冲已知她所说一切定是真情,再也忍耐不住,深恨她唆使妻子失贞失德,口吐鲜血,拼起最后一丝力气翻下床来,抱住她双腿,想要扳倒了她,却不想一口气再也提不过来,猝死当场。可怜威名赫赫的梁山五虎将豹子头林冲,竟这样一命鸣呼。
若芸本想气得他半死不活,自行弃了姐姐,没成想真将林冲活活气了。她惊魂未定,心想要是姐姐回来见到林冲尸体,那还了得,只好先叫众家丁将尸身抬出房去,将房中清扫干净。
她本想待林冲答应弃了姐姐之后,给他金银盘缠,要几名家丁将其护送回杭州了事,没想到竟闹出了人命。她慌张瞧着家丁们将林冲抬至院外草地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林中窜出两个道人,手提朴刀,发一声喊,扑将上来,见人便砍,刹时便将众家丁砍散。
来人正是刘明、王岩。他二人受武松重托,要护卫林冲周全,不想当晚宿在西郊酒店,二日起来,却找不见林冲。心想定是他不听劝谏,自行回城探寻,当即赶回东京,寻了数日,哪里寻得到人。二人又赶回西郊寻访,一路寻至这百花谷,竟见一群身穿太尉府服饰的家丁抬了林冲出来,知道大事不好。挥刀抢到林冲身旁时,见他已经死了,一时悲怒交集,破口大骂。
刘明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骂了片刻,扛起林冲尸身便走,王岩护在身畔。众家丁见二人来得凶了,哪个敢上前去追。刘王二人冲出百花谷,将林冲尸身放在马背上,骑上快马,捡林间小路飞驰而去。
正是:战马频嘶杨柳岸,征旗布满藕花香。只因肝胆存忠义,留得清名万古扬。自古奸人害善良,不容豪杰立家邦。皇天若肯明昭报,男作俳优女作娼。
却说林娘子随高衙内到了市镇酒楼隔间,当即,质问他火烧草料场将丈夫逼上梁山之事。
这花少一时叫苦不迭,只说此事绝与他毫无相干,全是陆谦与高俅合谋要害林冲性命,若是他有参与,只教天打雷劈。他见林娘子查问得仔仔细细,查不出丝毫破绽,便苦口婆心,想劝若贞回心转意。若贞哪里肯依,定要高衙内到百花谷精舍中与丈夫当面对质,无论如何,也要向林冲磕头认罪,两人一齐求得林冲原谅,好让他了结这桩心事,与她安心过下半生。
高衙内将她缠留在酒楼中一个半时辰,见仍苦劝林娘子不住,知道确与她无法再续前缘,只好硬着头皮随她一路返回百花谷。心中只盼若芸已将林冲劝走,留了休书放在桌上。
果然回到精舍,若贞抢进屋去,哪里还见得到林冲。却见炕上放了一封书信,正是高衙内央‘圣手书生’萧让写的那封假休书。若贞只见休书。上林冲直言心中仍放不下她委身高衙内八年之事,那晚见二人放浪交欢,已成毕生阴影,端的挥之不去,实不想再与她这淫妇谋面。此番休她,心意已决,绝不回悔,今日杭州故旧兄弟寻到了他,接他回去休养,从此一刀两断,勿以为念云云。
若贞瞧得真切,确是林冲亲笔无疑,不想丈夫竟如此心窄擅变,绝情绝义,竟将她说得如此不堪!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高衙内早在旁煽风点火,更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