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抓到实质性的jian情。
她噔噔噔地跑下楼,怒视着雅各布,刚要把雅各布当成谢菲尔德的替身,对他大骂一通,就听见他手上听筒里的声音:“安娜?”
安娜愣了一下,垂下脑袋,脚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扭扭捏捏地接过了话筒。她本想粗鲁地质问他为什么又丢下她了,听见他的声音后,却只剩下浓浓的委屈:“你都没有和我说再见。”
听筒里是谢菲尔德低沉、平稳的声音:“抱歉,安娜。”
可能因为嘴里的伤口太疼,她的声音带上了难受的鼻音:“可以不去那么久吗?”
谢菲尔德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安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他拒绝她,或是让她不要胡闹。过了半晌,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尽量。”
谢菲尔德尽管又去了英国,安娜却明显感到和上次不一样了。这一回,他耐心地和她沟通,跟她约定了回来的日期,没再说出要她成绩全达到B,才会带她去什么地方旅行这种话。甚至,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以后,他还低声安慰了她一阵子。
要不是知道这老家伙没那么容易改口,安娜几乎要以为,他们已经是一对秘密情人了。他对她说话的口气,是那么温柔,那么耐心,面对她恼火不客气地叫骂,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包容,仿佛她是他蛮横娇憨的小情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一通电话打完,安娜难得地没有发脾气——她捂着暖洋洋的心脏,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充满了对谢菲尔德的爱意和思念,已经没有空隙去生他的气了。
——
谢菲尔德抵达lun敦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的行李十分轻便,只有一个薄而小的皮箱。他的女儿艾琳·谢菲尔德正在机场外面等他——自从和她的母亲离婚后,他们就很少再见面,每次见面都像陌生人一样客套。
那幅“献给我的艺术家柏里斯”,是他们最后的亲密时刻。
艾琳目前在一所大学里担任教授,三十五岁就拿到教授的头衔,已经相当了不起,她却并不满足于此,还想在学术上更进一步,就像年轻时的他一样,总是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与安娜总是面带酒窝不一样,艾琳很少露出笑容,不苟言笑。她一手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另一手伸出来,和他简单却疏远地握了下手:“欢迎回来,爸爸。妈妈等你很久了。”
他点点头,低声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艾琳看他一眼,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别和我寒暄,爸爸。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一套。况且,”她有些讥诮地说,“要不是妈妈马上就要走了,我想,你也想不起我这个女儿。”
于是,一路无话。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玛莎再婚后的住所——玛莎,也就是艾琳的母亲。他二十八岁和她相遇,三十岁和她结婚,四十三岁和她离婚,看上去和她经历了个十三个春秋,实际上,他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因此,当她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时,他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他的冷静与通情达理,却让她趴在桌子悲伤愤怒地哭泣。她只比他小一岁,却哭得像个弄丢了心爱首饰的少女,眼睛鼻子都涨成火红色。她抽抽搭搭地斥责他:“你根本不爱我……柏里斯,你是个不懂爱情的男人!”他听了这话,却只感觉她是电视剧或音乐剧看多了。
现在,他再回想起这句话,竟然觉得像魔咒一样嗡嗡回响。他在最能讲爱情的年纪,忽视了一个女人的真心,于是在最不能讲爱情的年纪,爱上了一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孩。这是天赐,也是天罚。
轿车在停车坪停下,司机从驾驶座走下来,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玛莎再嫁得很好,她的丈夫是上议院的议员,在lun敦的市区和郊外都有房产,修筑得宏伟奢华,如同中世纪的城堡。走进大门,需要穿过一条金碧辉煌的走廊,才能进入玛莎的卧室。看得出来,玛莎和她的丈夫非常恩爱,走廊两侧全是他们去世界各地旅游的相片。
房门紧闭着,艾琳把谢菲尔德的行李交给女佣,先推门走了进去。十分钟后,她走了出来,眼睛有些shi润,却仅仅是shi润而已。她被玛莎夫妇教养得很好,即使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也没有失态。
她对谢菲尔德说:“去吧,妈妈在等你。”
谢菲尔德推开门,走了进去。玛莎听见他的脚步声,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两年前,他们见过一次面,那时的她还像个少妇一样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现在,她却被病魔折腾得憔悴不堪,脸上发黄,头发灰白,嘴唇惨白焦干。她从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妇,迅速枯萎成了年迈枯槁的老人。
见她想要坐起来,谢菲尔德走过去,俯身下来,拿起枕头垫在她的背上。
玛莎怔怔地望着谢菲尔德。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听见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当初他的承诺。
他说,是他辜负了她,以后她有什么愿望,他一定尽力满足。
这几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