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下生长着许多观赏性极佳的鸡蛋花,别名印度素馨、缅栀子。绿叶肥厚宽大,花朵聚生在枝顶,幽香四溢。最近台风天来得勤,在这一方夏日庭院里,被雨水打落的香魂浸在shi漉的草地雨洼,让人生怜。
秦桑榆下楼取快递的时候,晚风送来斜雨。任由凉薄雨丝打落身上,忍不住俯身拾落花,掬一捧在手心,想要拿回家晾着。
头顶骤然撑起一把黑伞,黯色笼罩。她被护在了这方淡隐的古龙水气息里。熟悉又陌生,抗拒又有些痴迷。数月未见,她并不愿去探究虞归晚他为何不来。
银行卡里的钱每月还是会准时汇来,不愁衣食,玉食锦衣的日子果然滋养人。认识虞归晚一年多点,她还清了所有欠款,还多了些盈余。
这个男人性子清冷淡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一贯的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人倒是大方,该给的都给,从来不会亏待这只金丝雀。一瞬间晃过神,秦桑榆嘴角忽然噙笑,无缝衔接地挽住虞归晚的胳膊,亲昵极了。
昨晚宿在了秦桑榆处。好久没有碰过她,倒是有些惦念。回国了就直奔了她的住处。在她的温床里几番缱绻,天快要泛白的时候才想起抽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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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忙碌后,虞归晚将车停泊在石岩下的三角梅旁。这些玫红色的花开得极为旺盛,气焰嚣张,像极了瀑布,蜜砸砸地顺势而下。前方有堵墙,肃穆高大,那是虞家院子。
这里半山雍景,住的都是些贵胄豪门,闲人很少。
日落黄昏,一切轮廓都镶满了金边,面前的少女也是。他注意起了少女,发现少女也在打量车内的他。
夏青葵的目光慵懒着,闪烁,游移,顺着披挂寂寞的石壁,绕过放浪美丽的三角梅,瞥见了一抹熟悉。她打量着前面的保时捷,很是低调沉闷的黑色,价格却很扎眼。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这位小叔了。每每独自倚在冰冷墙垣,抽完烟一支烟,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她才敢绕进景色和婉的院子里,面对这群的所谓家人。
这位小叔似乎和自己是同类人,将车熄火后,很久才会迈步进入眼前的豪庭大院。这金钻豪庭上面,笼罩这一层压抑沉闷。她以为,车里那个英俊清冷的男人,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关于虞归晚,她约莫是听过一些闲言碎语的。谣言说,他体内流淌的血ye一来自已经仙逝了的nainai,另一半却不属于虞家。
她还带着窥探的心思,男人已经下车,朝着她走来。
有些陌生僵硬,她开了口,三叔,好...好久不见。
男人点点头,带着她进了门。他走在前面,她不由自主的紧步跟上。前面那个寂然挺拔的背影忽然停顿,她明明给自己预留了时间止步,却还是忍不住撞了上去,制造了一起意外接触。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才低头启齿道。
二楼阳台上就洒下来了一句嘲讽,这么冒冒失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此女牙尖嘴利,正是大伯家的独女虞子悠今儿个是什么难得的好日子,两位外戚居然一起回来了。
虞归晚置若罔闻,径直去老爷子的书房拜见。夏青葵低头时还面带窘迫。冷嘲热讽听得多了,她本都麻木了。只是今天当着虞归晚的面,她觉得脸像是被油泼了一样,烧灼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