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要砍头,最不济也要刺配流放,从前杨雄怕这些,可看到腿根处这个猩红的血字以后,他心中只有报仇这个念头。此刻那处血丝糊拉,抹去血迹也看不出那是个什么字,唯有等到伤痕愈合结疤,留下显眼的红痕与疤痕才能看出那个字了。若教他看懂这个字,杨雄想,他一定要亲手诛杀这个首恶!
杨雄担心若是在路上遇见张保,又遭遇昨晚不堪之事,因此提上了自己的佩刀,家去也。
只是石秀这个动作却激起了杨雄恐惧的记忆,他拼命挣扎甩开石秀:“放开,放开!”
他忙拿起一块布,按在伤口,让软布吸掉不断渗出的血液,心中充满恨意。
杨雄情绪激荡,血液狂流,腿根处再次渗出鲜血,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昨夜遇到石秀,即便有潘巧云挑拨之事,杨雄亦只会感慨兄弟没有走远,赶紧劝石秀跟自己回家。但有了昨夜一番非人遭遇后,杨雄现在的心理极其扭曲,他虽不至于怪罪石秀,却也免不了迁怒于他,若是石秀站在路边不说话,杨雄还会有一丝愧疚,石秀主动走来,他反而郁愤,将走近的石秀推开,说道:“谁是你哥哥?我回我家,不要挡路。”
“哼。”杨雄视若无睹,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哥哥!”石秀抓住他,“还是不要回去为好。”
杨雄在床上躺了很久,他手脚一直被人抓住和按住,已经麻了,躺了一会儿血液重新流通,才渐渐恢复对自己四肢的控制。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杨雄先用力翻过身,从躺改成趴的姿势,这样一来爬起身使用的力气就能小一点。杨雄从床上爬起来以后,慢吞吞下了床,忍着浑身剧痛,走到衣柜前,打开取出几件衣服,先咬紧牙关穿上。无他,因为真的很冷。
“……”
他只能站着休息,站久了又腿麻,于是只得回到床上继续趴一会儿。休息片刻后,杨雄重新爬起来,去院子里的水缸打来一盆水,站在房间里用毛巾打湿,擦洗身上那些精斑污迹。
杨雄本能地拔出腰刀,朝石秀一刀斩下,石秀不得不退后避让,令杨雄逃开。杨雄这一刀只是为了吓走石秀,无意伤人,因此没有追击,见他闪避便扭头走了。石秀回到树旁,抓起自己随身的扁担,又追了过来,横置扁担拦住杨雄。杨
杨雄看着腿根处的印记,恨意涌上心头。这些人欺辱他,侵犯他,竟然还在用如此耻辱的方式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痕迹。他们这些做官的,从来都是把刺配当作奇耻大辱,那些军汉却用类似的方式在他身上刺字,令杨雄怎能不恨?他心中头一回有了不顾家庭,要与那些人渣搏命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杨雄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像是要醒来似的,戴巧辛低头看着杨雄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慌忙翻身跳下床,踩着鞋子便冲开门急匆匆逃了出去。
“嘿!”
这座旱桥是杨雄回家的必经之路,不料石秀故意候在桥边,靠着路边一棵大树假寐。听到脚步声,石秀陡然睁开,见是杨雄,顿时两眼放光,满面惊喜。昨夜决裂,仿佛已经被抛之脑后,此刻他满心都是要与大哥重归于好的兴奋,激动地喊他:“大哥!”
这些水冰凉刺骨,因为杨雄没力气走到厨房去打热水,何况他身上那些伤势也都不可告人,因此只能自己悄悄收拾。用冷水把身上的脏污擦净后,杨雄才发现自己腿根处竟然还有人用刀刻字。
石秀又追来,抓住杨雄的肩膀。
刻完字,戴巧辛察觉杨雄没有反应,意识到在他刚刚奋战时,杨雄竟然已经昏过去了。而且,昏迷很深,否则,刀刻皮肉之痛怎会毫无反应?戴巧辛盯着杨雄的睡颜,心里面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复杂,一方面他深恨自己敬佩的好汉私下竟是人尽可夫;另一方面他心知自己其实没有资格管杨雄与谁有“深交”。
石秀急了,忙起身追至,问他:“哥哥要到哪里去?”
等戴巧辛逃出很远后,杨雄方缓缓苏醒。
但此刻看不出这是什么字,他就暂且罢休,决意要先回家一趟,身上的痕迹虽说擦净,但那些精液黏黏腻腻,又都干了,光是用冷水擦蹭,其实也蹭不得多干净,还是得在热水桶里泡一遭才舒服。因此,杨雄快速地将房间里打扫一番后,换上新衣服。
一醒来,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剧痛将他包围。刚刚杨雄模糊记得自己好像醒过一回,可半醒不醒的,被人侵犯后就有晕过去。那帮军汉不知道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五马分尸,然后又被重新拼凑起来点了复活。他又疼又没有力气,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醒来时躺在床上,如果在地板上躺着又没力气爬起来,他怀疑自己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穿上衣服,他也不敢坐下,后穴被侵犯了无数次,现在那处正火辣辣的痛。
的皮肤却还是光滑雪白,他不由得低头在那块干净肌肤上狠狠咬了一口,心下不忿,又拔出腰刀在那处刻下了一个“戴”字。
他行色匆匆,经过一条旱桥时,意外地见到了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