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亭一步一个脚印沿着马路走,还没开发的郊区,不远处是望不到边的农田。
陈亮亭看看手上的时间,他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小时,后背负重让他很快的汗流浃背。
眯着眼睛向前张望,脚下的路就像不远处的铁路,蜿蜒通向另一个省份。
找了个地方坐下。陈亮亭拧开矿泉水瓶开始仰头喝水,三点多钟的太阳火辣,他没在路上看到一辆车开过来,他熟悉了京城的四环五环,却不知道郊区去市区的路原来这么难走。
手上滴滴答答转动的机械表是齐易从手腕上撸下来送给他的。
突然的,他感觉齐易对他的好就像是背在身上的矿泉水和罐头一样。末世下的生活谁都不好过。
在安乐年代,地球统计的人口数量70亿,可是他住在齐易家里三天,旁边是半成品的高楼,齐易就一个人住在顶层,守着暂时吃不完的食物。
那感觉,还真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即使正常的人都会变得不正常,没有一个和他说话,那滋味,该是多寂寞啊。
陆亮亭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他甩甩脑袋,整顿再出发,他却是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齐易在门口送他落寞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就和迷途小鹿一样。那是个毫无战斗力的人,能在这末世咬死这可怜小鹿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陆亮亭心脏砰砰狂跳,他和齐易待了三天,现在独自一个人走了,猛地就像是将宠物扔在家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一句我会回来的承诺,顶个屁用,他甚至都还没向齐易确定过是不是真的想好不和他一起走。
身上的罐头和水太碍事儿了,陆亮亭解下背包,放在马路边上,几乎跑着往回赶,他要在太阳没下山之前,到齐易家里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肺部吸到空气开始刺疼,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
见到齐易将他一起带走,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去干别的事儿。
急促敲门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来,陆亮亭边敲门边大声喊道:“齐易,齐易,快开门。”
齐易蹲在屋子里,被客厅玄关处的闷厚敲门声吵醒了,眼皮睁开,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齐易的心尖颤动,是陆亮亭返回来了?!
拖鞋都没来得及穿,齐易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冰冷冷的大理石地面让他冷不丁瑟缩一下,可是顾不了这么多,脚步轻快的去开玄关处的两层门。
陆亮亭汗涔涔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额头上躺下来的汗水,滑落入脖颈,套头衬衣打shi一片。
齐易眼睛瞪大到不可置信,嘴唇嗫嚅半响:“你怎么回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
陆亮亭呼吸还没平复,天知道他是用着冲刺的速度跑完了将近一个全程马拉松的距离。
“进来说。”
齐易看到他涨红的脸,头顶上飘着rou眼可见的雾气,知道他体力透支到极限。
齐易家里和陆亮亭走的时候保持的一模一样。他的腿在看到齐易的那一刻,已经软的动不了了。
齐易几乎是半拖着他进屋子沙发坐下。
“啊……腿疼死了!!”
陆亮亭屁股坐下,膝盖却不能自如弯曲,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
齐易耳边听见陆亮亭痛苦叫喊,直接脱下陆亮亭的牛仔裤,方便检查他的双腿。
牛仔裤本来就不适合跑步,摩擦力大。齐易看到陆亮亭膝盖处肿起来的皮肤,上皮已经磨破了皮,脱下的牛仔裤上沾了不少血迹。
“肿了,需要消毒,冰敷,和补充碳水化合物蛋白质。”
齐易自言自语,他目光和陆亮亭交汇:“你先好好在沙发上躺着,别乱动,我去找碘酒。”
“谢谢了。”
陆亮亭笑道,他跑了这么久的距离,看着太阳渐渐落下去,他目光一直都看着自己过来的方向,他回去是为了找他撇开的人,在末世能遇到一个人是多么的不易。
孤零零的齐易让他放心不下,自己抱着去京城武装部的想法此刻都没有想见到齐易重要。
陆亮亭躺在沙发上,看到客厅茶几让几个rou罐头和东倒西歪的水,感受到了浓浓的悲观情绪,这不是他的。
而是齐易的。
他观察了齐易三天,发现齐易不仅讲究个人卫生,更是每天都会打扫屋子,不管整洁不整洁,他都会试图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拿着抹布擦拭灰尘,或者整理书架,齐易和屯食物一样,也囤了很多的书籍。
茶几上一团乱糟糟的,真不像齐易的作风。
陆亮亭在心里想,如果自己真的这么一走了之,齐易肯定会烂死在这里。
“你还没动吗?喝点生理盐水,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齐易拿着塑料杯走到陆亮亭跟前,高强度的跑步下,律秋雨全身的肌rou都是颤抖的,手臂肌rou一用力就抖。
“你喂我吧,我手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