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边关,拔营起行至幽河,距离并不太远,九旒走得较平常还慢些,推托给大军,也无可厚非。
入幽河城郊,只见远处地势渐高,飞檐黑瓦片片层层,错落开展,市井街坊阶梯似的攀升,高地至顶处,巍峨宫闱比邻裂谷,椎状的岩柱群似火烧嗜着天。
落营进城郊的常驻军营。灰蒙蒙的天际,逐渐飘下小雪。
「阿禾。」
这日,果子李,如常入账接她,她的青衫,散在榻旁,那缩成一团的被褥,微微抖着。
愈近幽河,九旒显得有些Yin鹜,见了她话不多,扯来便压在床,侵略她身子,一回比一回狠戾,她有时昏了,又醒来,反反复覆脱不了身。她开始萌生了绝念。但他又曾经说那银爻虎,她再没机会问得仔细,却一直挂怀。
也许是这么折磨,她觉得自己虚弱不少。
她原本灵动的双眼显得黯淡,面上表情稀少,沉沉静静,好似少了灵魂。
「阿禾,妳看这个。」
见了果子李,她微微挪出了那团被,似也没了力气急着着衣。她缓缓瞧了他掌间一串红艳艳的火棘果。嘴角微扯了个笑。
「你还有空去采果子。」
从前,果子李家有这么一颗火棘树,夏天挨挨挤挤开满一树白花,秋凉,容易馋,他们便喜欢爬上树去采这酸酸甜甜的小果实当零嘴。
「正好在道上瞧见的,妳爱这酸甜味,何况,今日,是妳生辰吧,给妳。」他说着,将果实递给了她。
夏怡禾犹豫地将目光转下榻边的衣裳,他忽然会意她那身子裸着。一阵无措,笨手笨脚替她拾起了衣递上,转过了身子。
生辰,她倒忘了。阑珊上了衣,她走到他身旁,自他手上取过了那串果子。
「光这样瞧着,嘴都酸了。」她转弄着树枝,瞧了瞧那鲜艳悦人的颜色,摘了一颗,递给果子李,又摘了一颗,就口吃了。
「能带我去看看那树么?」那滋味,不由得叫她有些思乡,那虽然辛劳,却踏实自在,安安稳稳的时光。
果子李想了想,如今无须赶路,他领了九旒之令来接她,为的是要他们到后营熟悉还愿祭礼,届时要同几位士兵,押解还愿的活祭到执祭礼的大裂谷。战前祈神,战后还愿,祭魔君玄乙,是金轩军事常例。
那火棘树,生在连接后营的外营道旁,倒也顺路。
「就在前边,妳瞧。」并肩走在道上,他瞧她脸上,透着已经许久不见的期盼神色,眼里好像有些光泽,不禁跟着有些雀跃。
夏怡禾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到了不远的小溪畔,果然有一棵火棘树,扶疏绿叶间,肆意开满一头红咚咚的果子。她挺欣然的奔了上去。
奔了几步,却见溪边几个同她一般着青衫的女人蹲着浣衣,一旁竹篓里堆着的军服还似小山丘。溪水冷冽如冰,一双双纤瘦的手指搓揉着衣,早冻得通红发紫,那青衫却比她的还显得单薄破旧。
她欣然的步伐倏然沉寂了不少,那些是逍遥帐里的女人。
那火棘树下,有一人独自待着,脸旁散落的一绺发丝,飘零风中,一双眼神尤为凄寒,呆怔着,心思似不在衣上。
「阿禾,走吧。」果子李见她一脸不忍,不觉有些担心,在这营里,万不能多事。
夏怡禾没听见似的,仍缓走了上前,蹲到那女人旁,将手上的果子,递给了她。
「这果子,挺能悦人给妳吧。」夏怡禾也知道,自己帮不了她,但,就是让她开心一些也好。
那女人见了果子,抬起了头,瞪了她几眼,忽然抓住她,颤喊道:「妳是孤矢将军帐里的女人,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
让她那双玄冰似的手箍得发疼,那双绝惨的眼里透着血丝,夏怡禾不禁害怕起来,忙将手硬抽了回来。
「做什么!」远处兵官,听见了动静扬声喝斥,走了上来,一把将那女人扯在一旁,转向夏怡禾,疑道:「什么人?」
果子李忙上前禀道:「孤矢将军要我们到后营,瞧见了这火棘树结满果子,这才耽搁了。」
那兵官自也听闻孤矢留了个姑娘,瞧了瞧夏怡禾,生得干净漂亮,又不属逍遥帐,确实像将军的人。孤矢将军的事,与他无关,能撇多远,就撇多远。
「走。将军之令,你也敢拖延,当心小命。」他厉声喝道。
果子李连声称是,牵了夏怡禾,急急远离了溪畔。夏怡禾匆匆回头撇了几眼,那女人不敢再出声,面颊挂泪,凄凄惨惨的眼神,如钉一般刺在她心上。
「阿禾别想了。」知己莫若果子李,他自然晓得她那素来良善的心,纷纷乱乱,难受不堪。但他们但求自保,其余的,不上心为好。
岂料,这事本冲着他们来。
「火棘果!」他们才到后营,一原在道旁戏玩的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一脸稚嫩,见了夏怡禾,忽然喊着,跑跳上来扑在她腿上。「姨娘,这果子,能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