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秋觉得贺平安冷透了,怎么靠近自己时这般冷,他过去明明是一团燃不尽的火的。
跟在贺平安身边的男子话不多,虽相貌平平,却也看得出是一位重情义的坚毅之人,他脸上有一道疤,从上眼皮直接划到接近耳朵处,恐怕当时用力再狠些,那只眼睛就要废了。
“不饿?”
他迟疑了。
贺平安沉默着走了进来,为沈元秋束起头发,将发带给他系好,一切都做得妥帖,什么都给他想到了,可就是不热乎。
一夜未眠。
贺平安走了,留下一帐子清净,沈元秋望着帐帘出神,身体的火热已然退却,他下身那话在贺平安揉弄他乳尖的时候泄了,泄了一裤子。
但是这样一个浑身带着些匪气的人,却规矩地跟在贺平安身边,不言不语,闷着头大口吃饭的模样带着几分忠厚。
沈元秋摇头。
马儿跑得快,不多时他们便跑过了山,跑入一条宽路,顺着宽路向前望去,已经可以看到炊烟袅袅的人家了。
二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其中一个脚步声渐渐靠近沈元秋的帐子时消失了,贺平安掀帘而入,他穿着玄色常服,腰带上坠着块玉佩,手里拿着沈元秋的发带,上面已经没了血迹。
说完男子偷瞟了一眼沈元秋,又立刻埋头干饭,吸溜声不断往外冒。
贺平安似乎对丹都非常熟悉,骑着马一路狂奔,进了丹都之后他又带着身后两人去了家酒楼,在里面点了早膳。
“沈元秋,”贺平安幽深的眸子抬起,直勾勾地望进沈元秋满是惊诧的眼里,“你远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若是你愿意给我,我会把你咬坏,巴不得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要将你绑在床榻上操干三日三夜,让你再也下不了床——你敢吗?”
“时候不早了,”贺平安不知何时站起了身,“陛下早些歇息,陛下的随行同伴已经被送往丹都,明早我送陛下前去与他们会面。”
要你的全部,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生,你敢给吗?”
贺平安问他,“不合口味?”
黎黜伺候沈元秋洗了脸,清理了地上的碎渣子才离去。
他可以给贺平安所有吗?他敢吗?沈元秋有胆量把自己全部交托出去吗?
贺平安蹙着眉头,他抓住沈元秋的手,将他掌心翻过来,沈元秋立刻抽回去,贺平安又追上去再抓住,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贺平安干脆直接把沈元秋整个人都拽到自己跟前,攥紧了他的手腕。
清早黎黜来叫沈元秋的时候,一进帐子便看到他已经穿戴好了,正坐在床边愣神瞧着地上的碎瓶子。
沈元秋闻言,也不赖着,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天还没亮的时候外面就有不少人来回走动,还有马蹄进出的声音,沈元秋仍旧是没有独自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他们走的不是山路,也并未路过昨日经过的峡谷,反而是走的一片树林,林子一侧是山,另一侧是广袤无际的平地,沈元秋猜测他们是在昨日山的另一边走,绕过这座山应该就到峡谷尽头了。
贺平安也放下筷子,他严肃地瞧着沈元秋,“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沈元秋在贺平安此时看向自己的眼里发现了久违的眼神,甚至比之更为强烈,那之中含着的欲望,恐怕真如贺平安所说,会把自己弄坏。
贺平安随后上了自己的马,带着沈元秋和另一人一同离开了营地。
“出发罢,”贺平安站在床边,“进了丹都再吃早饭,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招待陛下。”
贺平安从旁边帐子出来的时候在跟齐闻玉谈话,二人不知聊到了什么,齐闻玉乐得不行,贺平安直叫他当心别背过气。
沈元秋拧着眉头,他一脸不悦地走到贺平安身边,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马背,从贺平安手里扯走缰绳,“走罢。”
“陛下应当是会骑马的罢?”贺平安走过去,牵住另一匹马的缰绳,看向沈元秋问道。
沈元秋这才没再挣脱,他任由贺平安掰开掌心细心瞧着,心尖像是被掐住似的,酸疼酸疼的。
沈元秋有勇气走进贺平安的欲望吗?他可以承受得住贺平安的爱吗?他能够给予同样热烈的回应吗?
沈元秋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动了。
“给我看看。”贺平安压抑着什么似的,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
见他似乎心情不好,周围的人一个个闷着头如临大敌似的。
——
由于两个膝盖上都有伤,因此跨坐在马上的沈元秋很不舒服,膝盖被布料磨得直发疼,疼得他冒冷汗,但是沈元秋半点也不想管它,反而更为用力地夹着腿,用伤口蹭着布料。
帐子外有人已经骑在马上等着,一旁还有一人牵着两匹马在旁候着,其中一匹是贺平安的,沈元秋记得。
坐在沈元秋对面的吭哧吭哧吃饭的男子突然说道,“爷,皇上像是不太舒服。”
沈元秋仍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