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跟了我五六年,没有过命的交情。他是聪明人,拿钱办事,少谈感情。大难临头,他身上少层皮,跑起来比谁都轻松。一个月前侯明找上门,出手就是感情牌,说是找我办事,自己却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人见不着,电话打得比我老娘还勤。本来就不受待见,却老喜欢跑出来招人烦。
陈虎是我对家,盐城人,五年前杀到山城,一脚把我踹回了臭水沟。他从来没把我当回事,现在又怎么会吃饱了撑的找我麻烦?不知道这个侯明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过个路口就把这事忘了。路过一家糕点店,老板正把刚出炉的鲜nai蛋糕摆放到窗口,热气腾腾,看着很诱人。
我敲了敲玻璃窗,“师傅,来一块蛋糕。”带回去给齐冀吃,我不喜欢nai味重的东西,他很喜欢,小屁孩一个,睡前都要喝牛nai,不喝睡不着。之前就给他买过这儿的蛋糕,十几年的老店,师傅是内蒙人,做法很传统,他吃着新鲜,总叫我给他带。
回家还有一小段路,天边渐渐暗沉下来,虫子贴着地面飞,风卷着塑料袋往天上跑,看样子要下雨了。
黑云压城,一道闪电,一声惊雷,挺吓人。
也是赶巧了,我刚走进楼道,雨就落了下来,成片成片往地上砸。
我拍掉肩膀上的雨水,回头看了一眼,这雨来得太突然,还好今天下班早,不然就困路上了。
楼道里又闷又热,有些人把垃圾堆门口,时间久了,味道散出来,惹得苍蝇到处飞。这栋楼里住户不多,基本上都是没成家的打工仔,早出晚归的,低头不见,抬头也见不着几回。白天这楼就和空楼差不多。
没走几步,上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回荡在楼梯间,怪瘆人。我靠着栏杆向上看,什么也没看到。
外边下着大雨,楼里边有人在吵架,女人的声音很尖锐,越往上走动静越大。
我寻思这声音听着耳熟,却又想不出来是谁,我认识的女人里很少有这股子歇斯底里的撒泼劲。
快走到三楼了,看到家门虚阖着,争吵声不断从里边传出来,我心里一惊,跑上去推开门。
房门嘭一声撞在墙上,第一眼看到的是小玥手里的刀子,我吓了一跳。
小玥一脸惊恐,慌乱地收起水果刀,齐冀背对着我,右手都是血,顺着指头滴在地上。
“齐冀!”
他没回头,也没应我,径直走到小玥跟前,低头看着她。
小玥眼神躲闪,偏过头,躲避他的目光。
齐冀轻声说:“你这样……拿什么跟我比?”
小玥脸色苍白,她看了我一眼,扔下刀跑了。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拿纸巾给齐冀擦血,他之前的伤口崩开了,现在还多了许多新伤,rou里扎着玻璃片,满手是血。我吓傻了,说话声音都在抖:“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我想都没想到小玥会跑来找齐冀。
他抽走手:“没事,不小心捏碎了玻璃杯而已。”
我愣在那,手上沾了他的血,那些扎眼的鲜红的ye体像针一样刺痛着皮肤。
齐冀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掀起衣角擦了擦手,红色抹掉了又会重新从伤口冒出来,一时半会擦不干净。他慢慢停下动作,抬眼看着我:“你昨天是和她去的。”
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过话,嘴里含了冰块似的。
我吐词有些僵硬:“对……就是吃个饭。”就是怕他乱想,我才没把这事告诉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门口,手一抬,重重摔上了门。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他走到我面前,左手摸上我的脖子,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做爱。”
我皱起眉头,“什么?”
他扯住我的领口,拉着我往他身上带,狰狞道:“我要Cao你。”
他力气大得很,我踉跄了一下,抓着他肩膀才没摔到他身上去,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心里挺虚的,说话硬气不起来:“现在时候不对啊,你听话,我们先把血止住。”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他问我。
我听傻了,“什么什么不和你好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以为昨天小玥都听进去了,谁想到她这么执迷不悟,也不知道和齐冀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齐冀直直地看着我,说着寒心的话:“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说话语气特别淡,比一碗凉水都没滋味。
凭着外人随便几句话,他就要否定这段感情,好像我之前所有的掏心掏肺都是屁话。
我心里的火气直往头上冒,“齐冀你生气归生气,可这话说出来有多伤人你自己知道吗?”
我口气挺冲,可说完就后悔了。齐冀正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我这会儿和他计较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把他脸边的几缕头发给他别到耳朵后边,轻声说:“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和你道歉,我只是想把我和她之间的问题解决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