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昏暗,只有雨打窗的噼啪声。
我捂着腰,疼得弓起身子,可脑袋一低下去,鼻腔里立马就有温热的ye体流出来,我抬手兜着下巴,接住不断往下掉的鼻血,扯起胸前的衣服捂住鼻子,难受地低哼着。
喉咙和嘴巴里都弥漫着很浓的铁锈味,把人熏得胃里直犯恶心。
我跪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拉上裤子,趔趔趄趄朝门口走过去。
门把手上糊着血,我伸手搭上去开了门,一抬头就和楼下上来的人打了个照面,我愣了一下,松开胸前的衣服,用手背擦了把鼻子,朝他点了点头。
那人见我这副鬼样子也怔住了,小心翼翼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摇摇头,只说是不小心摔倒了,不碍事。
他可能也不想多管闲事,抬脚继续往上走。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追出去问他:“那个……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
他说没有。
我拧起眉毛,转身往楼下跑。怎么会没有?雨下这么大他能跑哪去啊?
我站在楼道口看了圈周围,朝雨中喊了一声。
声音混混沌沌的,激不起任何回响。将夜未夜的黄昏,大雨把一切都遮蔽了。
我摸了摸口袋,却找不到手机,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无措地低下头,看了眼通红的双手,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装不住。
我一点都不生他的气,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
*
等了好久,一直没见雨势小下去,也没见人回来。
我回到楼上,打开灯,客厅里倒的倒,碎的碎,狭小又混乱。
我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手机,屏幕摔裂了,但触屏还是好的。
我立马打电话给齐冀,等了几秒,电话通了,可一直没人接。
我连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却没有一次是接通的。
我脸都白了,攥着手机狠狠踹了脚沙发。
齐冀的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这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没说过原因,我也没主动问过,觉着纠结这种事情没意思。
他现在不接电话,不是故意的就是出事了。
想到齐冀受伤的那只手,我心头猛地一沉,冲到卧室里换了件衣服,毛巾蘸水擦掉脸上的血,夹把伞就匆匆出门了。
从家附近的小诊所到便利店再到酒吧,我把齐冀可能会去的地方通通找了个遍,可是哪儿都没有他。
哪儿都没有。
我站在路边给齐冀打电话,慌得连伞都撑不稳,路过的一辆电动车压起积水,溅到了我的小腿上。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回头看了眼那辆电动车,耳边的嘟嘟声突然就停了。
电话被挂断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愣是不敢相信齐冀把电话挂了。
会不会是我不小心给摁了……会不会是他现在不方便接……
我想了很多理由,却没法说服自己,只能咬咬牙,把手机揣回兜里,丢了魂儿似的往回走。
这会儿雨小了,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要是齐冀在这附近,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到他。
沿着街一直走到头,远远看见一杆不断闪烁的路灯,我才意识到我快到家门口了,抬头看了眼那幢居民楼,三楼的灯是暗着的,他没回来。
回到家,我给齐冀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只要他肯回来,他想做什么都行。
可这条短信也同那些电话一样石沉大海,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零点,也没收到任何信息。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往后一仰靠着沙发,直直地望着头顶的照明灯,那灯罩里的光不像平时那么刺眼,有些苍白无力。
我把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含了会儿,才慢慢吐出来。
一想到齐冀,这心里难受得就跟剜了rou似的。
眼下这情况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突然。直到不久前,我都还以为我和齐冀能走得很远,远到我不得不去考虑责任和未来。现在才知道,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总以为眼前的浓情蜜意就是永远。
哪有什么永远啊……
闭着眼睛想了些有的没的,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把我吓得一激灵,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齐冀,心中狂喜。
我把烟摁在玻璃茶几上,接起电话:“齐冀?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他要走要留,我都随他。
“你好。”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叫齐瑗,齐冀的姐姐。”
我一下子愣住了。
电话那头继续说:“今天能约个时间见一面吗?”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说了声好。
“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时间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