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他妈……”那俩人硬把我拽上车,我又踢又踹,和他们扭打在一起,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们他妈谁啊?”
有块冷硬的东西抵在了我的后脑勺上,身后那人开口道:“夺哥,虎哥请你去喝茶。”
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没敢再动弹,喘了口气说:“我们还真没熟到那个份上,你让他亲自来,我或许能考虑考虑。”
后面那人没说话,用铁疙瘩顶了我一下。
我皱起眉头,心想陈虎这孙子,手长胆儿肥,什么违禁品都敢碰。
我磨了磨后槽牙,沉下声音说:“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可就没意思了。”
那人用枪戳了戳我的肩胛骨,威胁道:“虎哥吩咐了,就算把你打残了也要拖回去。”
这还真是陈虎的作风,比他狠的,山城找不出第二个。我认识一哥们,和陈虎打牌的时候发生了点口角,回家路上被人截住绑车子后面拖了整一条街,头撞上护栏,瘫了。警察后来立案调查,发现事发地是监控盲区,根本找不到证据,也没有目击者敢站出来指证,时间一长,这案子他妈的居然就成了悬案。
这件事一直被圈子里的人拿来当笑话讲,嘲弄山城条子是群尸位素餐的废物。我也是在酒桌上听人说起才知道这事,笑不出来,心里挺同情那哥们,散伙后还跑去他家里送了点钱。我们不是朋友,但喝过几次酒,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好端端的,就因为几句话被毁掉了后半生,太不值当。
陈虎就是条疯狗,急了谁都咬。我想起那哥们瘫在床上神志不清的样子心里发怵,捏着拳头老老实实坐回位置上,旁边两人理了理衣服,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侯明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越想越不对劲,敢情这俩脏心烂肺的傻逼是一伙的,早就串通好了要搞我?没道理啊,我现在没钱没势的,他们用得着这么折腾?或许,是为了那个包裹?
正想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那俩人一脸戒备地盯着我,我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但号码我认得,就是不久前齐冀打给我的那个。
我放缓语气说:“我老婆催我回家,你们让我跟他说几句话,报个平安。”
那手里有枪的口气强硬:“把手机关机了。”
“我又不耍花招,我老婆要是急了报警怎么办?”
“把手机关了!”那人又用枪来威胁我,黑洞洞的枪口直戳我脑门。
“好好好我关!”Cao你妈的。
我咬咬牙,关了手机,烦躁地靠回椅背上。
也不知道小孩会怎么想。
哥现在遇到点麻烦,你知道了应该会担心吧。
等绿灯的时候,外边正好有对小情侣经过,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看得我心里真难受,我可太想他了。
车子后来离开了市区,开进了一条乡道。路上车辆稀少,两边田地荒芜,杂草丛生,好几次都看到老鼠从路边蹿出来往车轮子底下钻,不知道碾到没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还特地挑了这么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看来陈虎真准备要干点什么。
我焦躁地抠着指头,心里还真有点慌。
车子最后停在一间废弃的制糖厂里,我跟着那俩人下车。
厂房里边只开了一盏大灯,高悬在头顶上,亮得刺眼。
我眯着眼看了圈周围,陈虎正大剌剌地坐在铁皮桶上抽烟,手下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他,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沈夺。”陈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见到我是不是挺意外?”
“何止是意外,都快吓死了。”我附和他,这话倒是真的。
“我那几个兄弟人不错吧?”
“那是当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这点你比我有经验。”
他“嘶”了一声,把烟扔在脚边,拍拍裤子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扯着嘴角说:“你可真有意思啊沈夺。”
我直视着他,“虎哥要是想和我拉家常不如换个地儿,咱坐下来好好聊。”
陈虎盯着我,眼神里充满鄙夷,“你还是老样子,畏畏缩缩,只会像女人一样耍嘴皮子。”
我捏紧了拳头又松开,皮笑rou不笑地说:“管好你自己。”
“不聊这个,那就算算账。”陈虎朝身后喊了一声,“小野你过来。”
后边那几个人里走出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染着黄毛。他走到陈虎身边,挑衅地看着我。
陈虎搭住他的肩膀,问我说:“还记得他吗?我外甥,听说不久前在东门夜市场被你给打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觉得这黄毛眼熟,原来就是之前在东门对齐冀动手动脚被我揍趴下的那个小流氓,脸是记不得了,这头发我倒是印象深刻得很。
“我记得,当时喝了酒,下手是重了点。”
“人被你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你岂止是下手重了点,你这分明是要杀人呐。”
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