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怎么了?
——我出轨了。
——啥?管不住下面还是怎么地?
三个人待一块实在待不住了?我早说你们那谁想的这鬼主意,那三个人爱能爱一块儿嘛,做那啥都不能同步,能在一起多久。
(能在一起多久)
他在电话那端捧着手机,手心还冒着shi冷的汗,手机顺着掌心最中间的地方往下滑,他收紧手指,握了握,触到哪里,好像连着几根手指的指尖麻了下。
他轻声对朋友说。
这就到头了。
……
电话挂了。
燕德倒倒烟盒,从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烟。
他咬到嘴里眼睛瞄着烟头,手转到屁股后面的床上四处摩挲,怎么找不到,他记得昨晚睡觉前抽了次……打火机应该就扔到枕头附近。
摸着摸着,哦,一个小硬块,是这个。
打火机找到了,燕德定定瞄着烟头,点烟的时候那一簇火苗随风摇摆,上面是黄的,下面是蓝的,摇得软弱无力。
看烟头燃了一半,很快全烧尽了。
燕德总觉得小火苗会烧上大拇指,每次他都有种恍惚般的恐惧,在吸进第一口烟味前,脑子里便自动响起皮革被烧得嗤嗤作响的声音,是上一刻就点燃它,还是它上一刻就点燃了自己——燕德总会升起一种恍惚的错觉。
背后骤然贴上炽热的rou体,空隙之间冷风吹过后背,皮rou乍冷乍热。
燕德盘坐在床上,赤裸的上半身打了个抖。
身后人两只凉凉的胳膊交叉抱紧他,双手支在他脖子前面,像是要掐死他,身后人倒不觉得,低笑着打趣。
“怎么了啊,还冷——你刚才热的满头满脸的汗,摸一把就是咸水,这个症状,嘿,该不会那儿虚吧?”
燕德咬着烟背对着炮友,摸摸炮友伸到前面胳膊上干燥温暖的皮肤,把手拿开,“你肾好,我向你学习。”
他从床上下来,向厕所走去,准备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连带洗个热水澡。
炮友被燕德的话一下给逗乐了,噗嗤笑出声,也不在意被甩开手。
半躺下来,炮友一只手支撑着被染成亮金色的脑袋,闪亮亮的头发丝埋在白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透着一丝运动过度的红晕。
瞅着燕德有几道抓痕的后背,他又吭哧吭哧笑:
“哎哎向我学习那可真谈不上,倒是你,我刚听有人说出轨,真的呀?”他挑起浅红的眼角,一副喜看热闹的小市民模样。
燕德没理他进去了,炮友继续自娱自乐:“不过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咱俩都做了,木已成舟嘛。”
哗啦啦的水声中燕德对着马桶放水。
他嚼吧两下烟嘴,烟草的苦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听见外面炮友在说话,说话节奏一顿一顿,燕德听得很有意思,一边笑一边尿,这说话节奏余音总是稍稍拉长,听上去很像在暗暗的撒娇。
尿完,烟也抽的差不多到头,两个全部进了抽水马桶,又一阵哗啦水声,两个全没了。
运气不好,燕德洗了个不算热的热水澡,比体温稍高一点,脚该冷的地方还是冷,稍微热一下,然后变得更冷。洗发ye泡沫揉进了眼,眼睛刺痛起来,然后总想睁开眼,害怕面前突然站个人,然后生理性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总之,这澡洗的不痛快。
燕德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赤裸着身子出去了。
水从下腹粗硬的毛发滑到双腿间,一滴一滴啪的掉在地毯上,炮友看着看着,觉得这景象令人上火,让人想起昨晚的热烈来,他故作纯洁睁大了眼:“不擦干?”
“我困了。”燕德有点冷,不管他,直接掀开炮友裹身的被子,倒头就睡。
身边的炮友被迫也光裸着身子,他趴在床的另一侧,透过被子的一角看到燕德疲倦的眉眼,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燕德侧脸有种轻微柔和的弧度,浮现出点乖巧的恬静。
炮友不说话,从床上起来,进了卫生间。
而床上的燕德一动不动,直到身体里面感到一股冷意渐渐涌上来,他用白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一丝风都透不出来,身体热起来,困意如期到来。
门口响起咚咚声,燕德没管。
突然巨大一声,看动静像是要把酒店门给掀了。
再不管的话就有人来投诉了,洗澡的炮友听见,在哗啦水声中喊燕德:“谁敲门啊?喂,那个谁,有人敲门,该不会睡了吧......开个门呗!”
燕德头疼,懒得穿衣服,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下半身,他看眼前事物有点黑暗,因为洗澡前拉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失去一大半。
一切都半明半昧的。
燕德看不清,一路磕磕绊绊去开门,开了门,手没抓紧,被子突然掉下去全部堆在脚底。
昏昧的光线下,燕德抬起眼睛,先听到声音,然后看见门口站着的一个再眼熟不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