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季盼春独力完成的,但是还是心慌,很怕事情暴露。
这可差点就是一条人命啊。
季文成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心脏还在跳。他摸着胸口,望着前方,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对这个古代封建社会的残酷有了真实感和敬畏感。
尤其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季盼春,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小孩子,一定很容易糊弄,所以在他面前压根就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完全抱着一种逗小孩的想法在和他相处。
结果呢,转眼间就发现,他能面不改色地杀人。
季盼春在马鞍底下放了一块小石头,一旦有人上马车,马鞍受到重压,石头尖锐的一角就会刺入马的皮肤表层,剧痛之下,马匹发狂奔出,运气好还能像容妃那样救下来,运气不好指定就死了。
季文成想到那样的安排,就深刻地觉得,季盼春就是个天生的犯罪天才。
他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和犹豫的,到了芙蓉门,看见停在那里的马车和宫女,就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走了过去。
短短几秒钟时间,季盼春搞定回来,带着他躲在树后,等着有人出来上车。
季文成一开始还不懂季盼春做了什么,直到一个身影从门里出来,看见对方的脸,他在记忆里搜索发现,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容妃娘娘时,他才恍惚有了不安的预感。
只是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马匹突然发狂。
老实说,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脑子一下子空白,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达后脑勺。
季盼春这是在谋杀!
而做出这些事的季盼春,还能面色悠然、神色略带几分挑剔地看着那辆狂奔冲撞的马车,嘀咕着什么石头太小,估计不会死之类的话,语气满是遗憾。
季文成心里哇凉哇凉,算是彻底服了他。
这样一个人,比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还要可怕,因为太可怕了,他丝毫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当然,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和命令。
他不开口说回,季文成就不敢一个人先回内院,只能跟在他后面,盯着侧门情形。
直到季修出现,他立刻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季修在,季盼春应该不会再冲人下手了。
可惜就是季盼春看见了季修出现,却还不肯走。季文成欲哭无泪,蹲在季盼春身后,等着季盼春什么时候想通了发话。
过了一会儿,季盼春忽然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招手道:“回吧。”
季文成吃了一惊,他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回去了。季文成十分激动,站起来催促道:“大哥你终于明白过来了,走走,我们快点赶回去,只要没人发现我们出去过,就不会猜到这件事和我们有关。”
季盼春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倒是为我着想。”
季文成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带路,语气很是自然:“你是我大哥嘛。”
季盼春一顿,眼里闪过犹豫之色。
许久过后,他看了一眼季文成的背影,嫌弃地撇了撇嘴,低声喃喃:“有这么蠢笨的弟弟,说出去我的脸面往哪搁啊?”
两人赶回内院,从窗户口翻进屋子里,回到位置上,若无其事地喝茶。
季文成松了口气:“这下没事了。”
季盼春也很是满意,出去一趟,教训了那个不安于室的女人,亲眼见证爹一脸冷漠打发那个女人的样子,还没有被外人发现,一切都刚刚好。
突然,他盯着门的方向,眉毛皱成一团,神情有些许不安。
“怎么了,大哥?”
“我们出去的时候,门关紧了吗?”季盼春盯着门,语气疑惑。
季文成回答道:“当然关紧了,是我亲手关的。”
季盼春的脸色黑了下去:“我在门缝里卡了一根头发丝,现在没了。”
季文成愣住:“有人进来过?”
不仅仅是有人进过屋这么简单,就怕进来的人,不是下人,而是季修。
季盼春咬住下唇,思绪快速翻转,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是爹进来过,他该如何装乖才能抹消这件事的影响。
这个时候,他倒是庆幸没有把那个女人弄死了,不然爹知道了他出门的事,肯定能猜到是他所为。
……
大夫来了之后,给容妃上药,做了更完善的包扎。
又在季修的要求下,施针将容妃唤醒。
容妃醒来后,发现自己平安活了下来,一激动竟哭了出来。可是待她发现自己额上有伤,很有可能毁容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狰狞可怕。
“到底怎么回事!”
她习惯了对季修颐指气使,虽然半个时辰前才被季修无情地赶出门,但是受伤之后,一激动就忘了。
看着季修,要他给一个交代。
季修并未理她,看向大夫:“这就算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