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仇幽急忙转移话题,“不过既然有人来接,想必京里已无危险,你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即便眼睛看不见,茶碗也直朝丘陵头顶飞去。丘陵下意识要躲,却没敢懂,被砸了个正着。不过戎倾没用内力,他习武之人也不觉得如何,甚至有种这样的王爷才是逸王的感觉。“属下无能,不过还请王爷尽快回府主持大局。”
“此事不急,只是有些话要问你。”戎倾笑道,“你怎么知道丘陵会来?”
戎倾一怔:“是丘陵啊,你怎么找过来的?”
“哎呦,这地方真难找。”仇幽抹了抹额头,冬日里竟让他累出了一头汗。“前面那个是丘陵?”
仇幽却是司空见惯了,笑道:“散了散了,先生今日有事,下学了。”
丘陵闻言,立刻道:“属下立即调人过来。”
仇幽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有人给了我留了信,让我去接人。”
转头又朝仇幽走过来:“这是去哪了,没冻着吧。”
“信是直接放到院门口的,若是真有恶意,直接下手便好,哪还用使什么计策。”仇幽不以为然。
村里没有先生,听说韩家来了个识文断字的,便让孩子们跟着学,顺便送来许多吃食衣物权做束修。戎倾瞎着眼写不好字,便教孩子们背三字经,倒也悠闲。
戎倾却不急,只是将最近的事详详细细问了一遍。“有人给听水阁传了消息?”
丘陵接过纸条,果然是给仇幽传的消息,只说王府的人会在那里等他。看字迹,与韩江那里的应是一人所写。只不过这张上多了落款:“隐流?”
丘陵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见到戎倾太过欣喜,一时间还没顾得上。他上前两步想要搀扶主子,却见戎倾像常人一般径直出了门,哪里像个眼盲的样子。
还不等戎倾开口,仇幽便急急压低嗓音道:“不可!村里向来不进外人,只求安宁,收留我和王爷已是破例,这次我把你领进来更是犯了村里的忌讳。若是再来一队侍卫,怕村里人不满。”
戎倾早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不过不知另一人是谁,并未开口,此时也站起身来。“都先回去吧,明日考你们这几段,不能偷懒。”
丘陵双手被捆在身后,眼前蒙着布条,高高低低不知绕了多远的路,身边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在这等着,布条不准摘下来!”
戎倾却是急了:“光凭张纸条你就出门?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丘陵当着外人不便行礼,此时没有外人,方才开口。“属下参见王爷。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这次戎倾却没发脾气:“既然是仇幽接的你,直接问他便可。”
戎倾眼伤不轻,但适应得极快,这些天已经能在院子里自己行走了。此时他正坐在韩山家门口,听几个孩子念书。
“虽是忌讳,但也应以王爷的安危为重。”丘陵巴不得戎倾回去,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仇幽熬上药,便陪着春花嫂做午饭,方便戎倾两人说话。他手艺不好,只能打个下手,此时见戎倾过来,便擦手出了厨房。
丘陵这下也不犹豫了,直接扯下布条,便看到了仇幽的笑脸。
一是陷阱,自己的听水阁恐怕早已落到对方的掌握之中了。
丘陵的心跟着大起大落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舒出一口气。“都是属下无能。”
“哪那么娇贵。”仇幽嘴上说着,手却在腹部摸了摸。他这胎将将不足三月,中间又受了伤,也难免有些不放心。将人领进屋,便自己去熬药了。
戎倾也明白,只是难免担忧。“那也该和我商议一下。”
丘陵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将字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且只允许一人前去。“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放过,明日我亲自去探探。”
丘陵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顿时目瞪口呆。莫非他家王爷伤到了头,撞傻了么?
丘陵惊讶地抬头:“您的眼睛”
“谈完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是,韩江查过了,没找到人。”丘陵觉得自己除了无能之外真的无话可讲了。
“嗯,看不见了。”戎倾幽幽说完,等了片刻才道,“能好。”
大概也知道绳子捆不住他,两个大汉也不给他松绑,径自走了。丘陵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一个用力便挣开了绳索,才要拿下布条,就听到轻巧的脚步声。
次日一早,丘陵便暗中出了城,在约定地点附近查探一圈,才现身等待。不多时便有两个粗壮汉子赶来,个个都是没嘴的葫芦,任丘陵问什么都死不开口。
“村里人对本王有恩,既是忌讳,便先缓缓吧。”戎倾打圆场,“丘陵你先回去,调黑衣卫到村外,记得做得隐秘些。明日让肖甲过来,回京的事,本王要再想想。”
“嗯,无能无能。”戎倾的笑容骤然一冷,手上的茶碗便狠狠挥了出去。“这么多天才找过来,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