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雨线珠子一般,却是轻飘飘的。
谷子自身鬼气自然而然为他罩起一个透明的罩子。
戚容大约是真气护体的缘故,还是怎么样,周身也和谷子一样,不过他的乃是一个微微泛着青光的,谷子与戚容手腕子相接处,两个罩子你透过我,我透过你连在一块儿了,青白交接,一闪一闪的。
好了,都摸多长时间了,还没看出来?
戚容心有嘀咕,略使劲从谷子的指尖下抽回手来,转身负手背对谷子,呼了口气,道:“因为我小时候被封住了一段记忆,随着记忆被封印的还有”,戚容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法力。”
谷子站在戚容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一袭青衣,立于雨中,一时竟不由看的痴了。
爹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纤尘不染的呢?这跟他之前,太不一样了!
“嗯,那么爹是”谷子说,“你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凡人,哪来的法力?”
谷子问的这个问题很有水平,任何一个修炼的人没飞升之前,或者没成鬼之前,哪来的法力。
戚容缓慢的抬起手,指了指他俩跟前的那块无名墓碑,带着一种无奈又沧桑的声调,他说,“因为他。”
谷子皱了皱眉,刚才戚容的语气似是在怀念一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丹田处隐隐约约泛起一丝怒气,像是点燃的蚊香一般一缕缕烘烤着肝脏,他一闭眼吸了口气将这感觉给生生压下去,计较多了怕是得上火。
不同于戚容的小心翼翼,谷子一把拍了上去,末末了似是又攥了攥这块儿碑。
“他是谁啊?”
戚容并没有注意到谷子无由来的用力,谷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戚容长长出了口气,这口气在嗓子眼里憋了挺长时间,“瀚海,他叫瀚海。”
“瀚海?”一个男人的名字,还好,不是女人。
哎?他后知后觉起来了,男的也不行啊?!刚刚戚容那神态,语气,分明是在意的很。
他以眼神询问戚容。
戚容肩膀一松,嗨,罢了罢了,与其这样苦哈哈的瞒着他,还一时冲动的装失忆,折腾啥劲呢!他好歹也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发愁的鬼王,还怕他打不过瀚海不成。
一时的柔软心肠就被戚容自己给自己这么倒腾出一段来,虽然不多,足够给从小听他信他的傻儿子用了。
然而,他私心里明白,谷子这么个年轻的鬼王,现在怕是连自己都打不过,又怎么和瀚海打?
“嗯,是我小时候的好兄弟,不是亲生的,一次雨夜里我救了他,他当时被一股鬼气追杀,受伤后一直住在我家疗伤,之后我们结拜成兄弟,他还在我身上中了一只两生花。”戚容语速不快不慢,堪称平铺直叙。
种花?谷子心里狠狠一抖,他觉得一股凉气要滋遛滋遛从脚底里冒出来,不能想,一想就恐怖恶心。
谷子蓦然增大的瞳孔,是知道了不可思议的事儿后最正常的反应,戚容没错过他身长八尺的儿子刚刚一闪而过的恐惧小眼神儿。
他用了很大劲控制着脸上的两块肌rou支配着嘴角,把弯起来的嘴角压下去,再压下去,反复几次,才皇天不负有心鬼的成功。
戚容装腔作势的掩袖一咳,差点想顺嘴说中了一只花真的好痛苦啊!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看笑话的嘴脸似乎被心细眼尖的谷子发现了哈,因谷子正一脸奇怪的瞅着他。
戚容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