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着痛觉,痛觉鞭策着理智。
晏馥扫过身边的桌面,上面有一些他花了几天挑选的兽骨,胡乱抓起一支咬紧,呜呜嗯嗯的呻吟就这样被塞在了嘴里。
他艰难得将身体摊开,顶起脖子向下身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见,活像一只被捕获的蛙,袒露出脆弱的腹部。羞恼也好,力竭也好,晏馥的脸憋得通红。洞外梭梭的声响敲击得他心脏怦怦直跳,他两只手臂交汇到一处,看着像攥紧在一处,上扬落下,上扬再落下。晏馥自觉乘上了一匹野生野长的马驹,没迈三四步,就撒着蹄子就冲了出去。跑得他丢盔弃甲,不能自己。牙床啃得兽骨湿漉漉的,胯部情不自禁得颠动,数次之后,痛苦压倒了欲望,红肿不堪的葱芽才被挤出了最后一口汁液。
脱力让晏馥昏死似的摊在凳上,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一片怎么都撩不开窗纱落在眼前,如果不是胸腹的起伏,甚至会怀疑他是否活着。
他希望自己能就这样睡过去,内脏突然又绞动翻腾,坚决和异物作斗争。
晏馥扒着四周的木石,爬起来呕吐,不用进食的他自然吐不出东西。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要“生”出个东西,而是病了,也更认识到这具身体的异常,哪怕再像,也不是原来那个晏馥了。他不理解元素,这具身体却能感受到元素,他原本是个男人,却长出了女性的器官。他不用进食,也不会因此衰弱。现在的他,恐怕真的是他们嘴里的神子——要找的那个祂。
西蒙以较快的速度往洞穴去,行至大半的时候,恶劣的气候露出了爪牙,人不知道风从哪里来,风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上天地下都被搅乱。风在地面一掠而过,细碎的石子弹射向四周的树木,再纷纷散落,于是又被卷起,在障碍之间碰撞。顽劣的风找到了有趣的事,在树丛的间隙飞速得打转,石头和枯叶卷起了无数灰色的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每扫过一处就留下一串鞭痕。
西蒙把今天的收获贴身绑着,又裹紧了身上的兽皮外套,他在避开森林里一束束的飓风,强韧的肌肉让他的奔跑跳跃爆发力惊人,一时间竟感觉风也追不上他。
今天的战利品很丰富,他抓到了一只长耳鼠面的低等夜行生物,因为其低等,含有的黑暗元素并不浓,属于是不错的食物。他捡到了骨兽的断肢,这种全身都是骨头的大型怪物,落下的碎骨头直径都和他手臂相当,这根应该够神子“玩”几天。以及一些祂想要的光滑的圆形石头。
虽然说是兽皮外套,却实在不能算是一件合格的衣物,没有袖管,七拼八凑。晏馥把他们唯一布料的一部分裁成无数细长的布条,然后用骨针把猎物的皮缝起来,要求西蒙外出的时候穿上,怪异简陋的外套支在西蒙宽阔平直的肩上,长度太短,晏馥用布条在衣摆的位置打了个结,扎住了西蒙的腰,但更突出两排石砖一样的腹肌,显得有些滑稽。
几颗植物的根茎和竹筒被西蒙环在怀里,用不合体的外套兜着,他荡开右侧被风扬起的石子,击打到肉上留下一道擦伤,可想如果飓风迎头笼罩,无异于同时被几根布满倒刺的皮鞭抽打。
西蒙的踪迹拖出残影,尾巴后有几只弱小的夜行生物闻风而动,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风把草木都压趴了,高竖的大木的枝条也被迫弯折,抽成一道道耸立的杆。地表所有突出的物体不是无所遁形就是偏离了正直。只有一道影子正笔直得突进。
兽皮包裹着珍贵的物资,西蒙保护着兽皮包裹,他得防止有慌不择路的野兽逃窜进洞穴,飓风是来得如此突然,提前结束了这一天。脚下每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拖痕,西蒙未愈合的伤口扩张迸裂。新鲜的血肉遇到空气瞬间升腾起灰色的烟气,又被拖拽成一道道黑线。为了更快,更敏捷,一种陌生而澎湃的力量源头启动,骨骼互相摩擦顶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西蒙无法继续抑制兽化的眼部,蓝绿色的虹膜被一分为二,尖细的竖瞳分割虹膜,神态变为淡漠,任凭他避让跳跃,视线始终笔直,一旦显露出更趋于黑暗的那一面,西蒙身上人类的气息就被完全抹去,化身彻头彻尾的掠食者。
同一片黑沉沉的天下,贯通天地的暴烈飓风肆虐着随时可能坍塌的战地。失去了神子踪迹的远征队一路且战且退,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兽群分而围杀。魇兽纵使无能而狂怒,也只能暂时躲避人类的抵死锋芒。
兽群因为它的毒雾而狂乱失常,自相残杀的有,迷失乱撞的也有,失控的兽潮一发不可收拾,由一片汇成一群,再有一群彻底撕裂了黑暗森林中隐埋的秩序,原本以外围、中部为界限的各类夜行野兽因此脱离了居住的领地,或为争夺而受伤死亡,或为活命而逃离生存的家园。
魇兽是少有的智力健全的夜行生物,如果不是因为闻到那母体的气息,他也不会贸然进入外部森林,他即将转生,这个身体再没有用处,只要得到那个母体,再次出生的它会得到更强的力量,哪怕是进入腹地也会有占领一片土地的资格。它一路尾随那一行人类,利用同类制造混乱,寻求万无一失的机会。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它无法预料的。但他怎么会甘心就这样失去得到那具纯美母体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