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出师，再怎麽说我也是大夫，治伤总比你要强。”
那只手缓缓摩娑：”你说的，要公平。”
少年不答。沈清溪此时已有点习惯他的沉默，继续伸手往下摸。少年腰侧也有伤，他低头清理，却觉腰上一冷，原来少年的手覆上自己的後腰。
腰上伤口不如脖颈难处理，沈清溪却花了两倍的时间才弄好，结束时他松了一口气：”好了。”
见少年没出声反对，沈清溪便除了衣物，用外衣裹住两人，然後轻轻搂住少年。
“......”
让对方摸脖颈只是主动送出要害，谁知道他刚好伤在颈上，还将这话这麽解释。他现在是不是该祈祷对方没伤在奇怪的地方？
没一会，或许是因为贴着他腰的关系，那只手不如之前冷硬，渐有活人应该有的软和，轻轻按在腰上，其实颇为舒服。
适才除了湿衣，少年浑身赤裸，沈清溪也只松松披着外衫，衣襟大开。现下沈清溪跪趴着，半个身子埋在少年怀中。少年的手覆上後腰，便像是半抱住他似的，颇有些尴尬。
想到这里，沈清溪也不气少年先前的举止了，只觉他可怜。之前他的遭遇显然不大愉快，对陌生人防备些也是合理的。
少年似乎有点
但正因如此，却让人更不自在了。
少年轻声道：”你暖和。”
沈清溪强压尴尬道：”你手就不能放别的地方？”
适才摸索了下，少年没有什麽其他的伤，平白让沈清溪多被摸了几处。伤处理好了，但对方的两只手却动也没动，沈清溪提醒道：”你的手。”
抖。沈清溪动手拆了布包，将布盖在湿发上。手上动作时，却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似乎还有一点药草的甜香。因为太淡，分不清是什麽药，总之不是他自己的药草。
沈清溪一想倒是，这人刚才潜入冷潭，现下又脱了衣服，必然比他还冷。适才触到少年肌肤，除两手被他稍稍捂暖，全身冷如冰玉。
沈清溪不矮，脖颈却细，感觉有些脆弱。少年似乎呆住了，竟乖乖的任沈清溪动作，顺从得很。
沈清溪心中柔软，声音也柔和许多，带着青年特有的乾净。
“......”
少年不答。沈清溪知他防备心重，摊手道：”我打不过你，就只是要给你看看伤。即使都要死，舒服点死不好吗？”
他说做便做，反捉住对方的手，将那只冰冷的手贴上自己脖颈，正好在杀人者最喜欢下手的要命处。手贴上的一瞬间，他被冻得抖了一下，不过没有退缩，反而伸手摸索少年皮肤。
沈清溪道：”摸得不对？我看不见，不如你带我摸伤处。”
沈清溪作为大夫，对这类味道比较敏感，他自己情况虽狼狈，但并未受外伤。
这少年年纪比他小，却身受刀伤，还被逼得跳入寒潭逃生，最後又发现是死胡同，没食物又冷得要命。一个不认识的人，还说自己会死......要是换成他，没打那乌鸦嘴的人一顿，就算他善良。
沈清溪大着胆子靠近，估计距离差不多了，便蹲坐下来，道：”现在看不见，我只能用摸的。我要伸手了啊。”
他颈上有一道伤口，幸未触及要害，或许因为被冰水浸，流血不多，但伤口却不小。好在沈清溪别的不行，治伤却利索。没多久，便将他脖颈的伤口处理好，还顺口道：”这像是刀伤，你被谁打了？”
沈清溪的腰有些敏感，他自小只有一个不大搭理他的师父，从不知床笫之事，但也觉得这姿势似乎不大对。
沈清溪叹气：”我又打不过你，干嘛那麽紧张？你是被打过几次啊？我可是个好人呢，不欺负人的。就是看你受伤，想给你治而已，我毕竟是个大夫啊。”
沈清溪气笑：”这还摸上瘾了？”
现在认识到他是个好人，亲近点也很合理。
现下，在这一片黑暗中，也只有他们两个同病相怜人了。
冷硬的声音：“不用。”
“你受伤了？”
这样想着，他道：”冷吗？我也挺冷的，要不我们抱着取暖？”
好几次腰上又暖又痒，沈清溪都得强压扭腰的冲动，勉强僵着身体，避免让情况变得更尴尬。
奈何对方武力太强，他不敢抗议，只好低头治伤。
“你是不是不想我碰？”
虽说是怎麽个尴尬法，他也不甚明白。
“有点痛，你忍忍啊，一下就好了。”
沈清溪张口结舌，刚才他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对方这麽认真。
手顿了几秒才离开，指尖缓缓滑离，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这样好了，公平起见，我碰到你，你也碰我，这样成不？”
他慢慢伸出手，指尖缓缓触及对方玉石一样的皮肤。他的皮肤又冷又光滑，沈清溪没想真能碰到他，加之触感奇妙，不禁有些走神。指尖下滑，却突然被捏住，是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