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杜卡迪大魔鬼已经在M公司的大楼中跟他主人的脑子一同炸成了碎片,留下的只有这台中年妇女买菜必备的电动车。
真是跟以前的作风大相庭径判若两人。
宁子安真是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打动了沙雕孟羽,得到了坐在电动车后座的殊荣。
孟羽还挺不乐意似的,好像这小车的后座就跟汽车副驾驶一样重要,只能留给最特别的人。
宁子安才不管,电瓶发动起来以后就死皮赖脸地要搂人家腰,被孟羽一手扶着车把一手给掰开了,他再环,对方再搬开,再环,再搬开……
无数次循环以后,宁子安放弃了。
行啊,那拉倒吧,所谓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他倨傲地抱着手臂如松般坐在后座,哪成想这人骑车速度挺快,跟以前飙车时没什么两样,宁子安差点被甩成风筝。
医院很快就到了:S市XXJing神心理医院。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肠胃科,几栋楼里关的全都是神经病患者。
宁子安离着老远就听到候诊大厅里又哭又笑,又作又嚎,一时间毛骨悚然,但反应超快的,他捂住肚子的手立马转移到脑部去了:“头疼,最近还失眠心悸,吃不好睡不着,正好挂个心理诊疗号。”
孟羽没说话,拿着病历本直接就可以进入医生的心理辅导室,把宁子安甩在了身后。在走廊门口签到的时候,小护士问他姓名,他一本正经地说:“孟习习。”
随后赶来的宁子安差点被口水呛到。
小护士奇怪地看了眼前的民工一眼,将信将疑地盖了章放人进去,心想这身高长相为什么非得在工地打工呢,再说了这里的治疗费用在S市数一数二的高,估计治疗一个月整月工资都得搭里面。
宁子安进不去辅导室的走廊,站在外面干着急。
大概过了快三个小时左右,孟羽拿着单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病历单,似懂非懂的,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回了怀里,一抬头碰上了还没走人的宁子安,还有些错愕,又想问你怎么还在?
宁子安赶忙说道:“你先走吧,我要治病,看大夫。”
孟羽闻言,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心真狠,没失忆做爱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婆”叫着,跟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成天往宁子安身上黏,失了忆连一丝缅怀的温度都没有,拔屌无情。
唉。
只是这心里医院也治疗失忆症吗?显然有些可疑,嗯。
宁子安问了孟羽所在诊室的医师姓名。
于是,天色全黑,中年妇女杨大夫拢了拢脑袋上的泡面头、打了下班卡,喜滋滋地要去接小孩下补习课的时候,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副驾驶就伸过来一只胳膊,冰凉的枪口抵在了她右边的脑壳上。
***
现在的心理医生也是够可以的,失忆的人应该去做记忆复健才是最重要的吧?他连他过去的经历都忘了还治疗个屁啊,可以说是根本没了病根。
但杨大夫却振振有词,说是他现在心里有个结,反之,把这个结解开,他才能恢复记忆。
宁子安问什么意思?
杨大夫颤颤巍巍,说话都结巴,不停要离着那枪口远一点,可那玩意如影随形,好像随时可能走火。
宁子安不耐烦地用食指敲了敲扳机,发出清脆地“咔咔”声。
杨大夫立马老实交代,说孟患者直到三个月之前,都不怎么配合治疗,态度及其不端正,冷傲散漫,有好几次听医生讲话都困恹恹的,差点睡着。但每次来的都特别准时,钱也提前交,就是问什么都不愿意说,对个人信息闭口不谈,主要只传达了一个意思——大概为他好像是有心理疾病,所以媳妇要跟他离婚,只有把病治好了才能得到原谅。
后来,孟羽失忆了。他身上除了带着一个钻戒跟一册病历什么都没有,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觉得看病是要紧事儿,就来到了医院。杨大夫为了赚钱,也说的含糊其辞,告诉他“你的确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治好了病心爱的姑娘就能带你回家”。
她哪里知道这“姑娘”是个男的啊。
可孟羽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一想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信了。从那以后,他艰难地打工赚钱就为了看病,治疗比以前可配合多了,积极向上的,有什么说什么,还主动增加疗程,钱都交到明年去了。
而且,他听了杨大夫的话,每周末都会去教堂做礼拜唱赞歌,坚信那个“姑娘”一定会来找他。
宁子安越听越懵逼,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控制啊!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再让他们互相折磨了好吗。
***
“让一让,洗脚水。”
筒子楼一层的三无小诊所门口,黎野一边刷牙,一边把一盆浑浊的不明ye体泼到了宁子安脚底下,宁子安嫌弃地“吁”了一声,后退八百米远。
大金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回来了,正踩着满地的洗脚水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