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仲冬的寒气包围着这间阁楼,诺尔抱着手臂坐在阁楼上唯一一把椅子上,冻得指尖都要失去知觉了。
他在关禁闭。
他从午饭前就被关了禁闭,到现在,他已经饿了两顿,寒冷和饥饿让他心烦意乱,脑海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燃越厉害了。
紧紧关闭着的窗户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诺尔抬头看去,费兹捷勒正隔着玻璃窗看着他,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看看这是谁。”诺尔讥讽地说:“真是一位令人吃惊的攀登家。要不是今晚的月光够亮,我恐怕还会以为猴子要对我发起攻击了。”
“打开窗。”
这位不受欢迎的来客语气平静,他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我为你带来了烤鸡,它现在还热着,但你要是再拖着不肯开窗,那就不一定了。”
这无可抵挡的诱惑促使诺尔打开了窗,费兹捷勒敏捷地翻进来,彻骨的寒风把窗户吹得嘎啦嘎啦响。阁楼冷得像从未升起过炉火的地窖。
诺尔毫不客气地拿走费兹捷勒手上的牛皮纸袋,里面果然装着一整只烤鸡,散发着蜂蜜的味道。饿了将近一天的胃嗡鸣起来,他瞧了瞧费兹捷勒,把牛皮纸袋往他怀里一扔:“我饿了。”
他理所当然的命令:“拆开它,喂我吃。”
费兹捷勒转过身关好窗户,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诺尔低着头,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天使。他长长的黑色卷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浅色的蓝眼睛明亮地恍若嵌进了一颗蓝宝石,红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他有些出神,没有立即行动。这显然让诺尔误解了他的意图,下一刻,诺尔就满怀着怒火指责他:“你连这么一件小事也不愿意为我做吗?哈!我父亲对你的宠爱让你昏了头!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从草丛里捡回来的?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诺尔的怒气中夹杂着孩子气的嫉妒,他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伤心地哭泣起来:“你究竟哪里比我好?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你?”
“他从来没有对我生气,这是他第一次关我的禁闭!”
费兹捷勒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披在诺尔身上,他拆开牛皮纸袋,把鸡rou从骨架上撕下来喂给诺尔,诺尔含着眼泪张开嘴,脸上却是满满的愤懑。他满怀着怒火瞧着费兹捷勒,这个篡夺了他地位的Yin谋家,细白的牙齿恶狠狠地咬着鸡rou。
突然,诺尔眼中的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恶意的笑,费兹捷勒喂过来的鸡rou填饱了他的肚子,于是他打算弄点事让自己高兴高兴。
“去楼下洗手。”诺尔命令道:“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回来!”
面对诺尔的颐指气使,费兹捷勒终于不再沉默,他心平气和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让着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是我的主人,我不打算再迁就你的坏脾气了。”
他打开窗,灵敏地翻了出去。
诺尔头一次遭到费兹捷勒的违逆,勃然大怒,他又气又恨,开始“乒乒乓乓”地砸东西,他砸的专心致志,没预料到阁楼的门在他身后打开了。
费兹捷勒的表情还是很平淡,“出来吧,我告诉吉恩先生你已经向我道歉了,他允许我把你带下去,只是今天晚上你得和我一起睡了。”
他手里举着油灯,牵着诺尔往楼下走,他把这个坏脾气的小东西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床给你睡。”
诺尔坐在床边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费兹捷勒的侧脸轮廓俊美的像希腊雕塑,这使他感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并不会使自己吃亏。他站起来,把费兹捷勒披在他肩上的大衣抖到地上,“喂,我告诉你,费兹捷勒,你如此善良的举动已经打动了我,所以我打算给你点报酬了,站在那里别动,你不会猜到我想给你什么的。”
费兹捷勒皱了皱眉,不知道诺尔又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站着没动,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要求,他还是愿意遵从的。
诺尔白皙漂亮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快意,他利索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和衬衣,露出光裸的上身,他的身体和一般男人不同,雪白的胸脯微微隆起,他抬眼去看费兹捷勒,果不其然地发现他已经因为过于震惊而呆立在原地。
他蛮横地抓住费兹捷勒的头发,使劲儿将他的头扯向自己,嘴角牵起一抹恶意的微笑:“怎么啦?难道你不想亲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