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来到光明堂的时间应该是已经后半夜了,或许接近凌晨了?我成立光明堂的初心就是让这座城市中的残疾同胞们能够有一个类似于避难所的地方,就连普通人都难免会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别提我们这种群体了。所以光明堂基本上都是24小时开着门的,这样一来偶尔会有手头并不宽裕的人过来暂住几天,等到情况稍微好转了,他们自然会自动离开。”
“我记得前一天晚上正好是有一个聚会,散的很晚,在收拾完卫生后我就干脆在店里直接住下了。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开门,我起身打开灯一看,是丽丽、黄子明和耿阳三个人。丽丽看起来有些狼狈,脸颊肿的那么老高嘴角还流着血,我肯定是要问问怎么回事儿的,只是三个人谁都不肯说。估计是涉及到什么隐私吧,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们三个想要留宿,所以我就回家了。”
“后来当天晚上我再过去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了,再之后,好像他们就彻底没有回来过光明堂了。”
“你知道,其实我得到同僚私下里有接触过一些光明堂的成员,好像他们对于王先生都是非常信任的,这种信任有的已经超出了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范畴,这么看来王先生在平时应该是对他们非常的照拂吧?”叶竹并未对他刚刚的叙述发表什么看法,反而扯起了看似没什么用的话题。
王雨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浓了一些,语气也相当的欣慰:“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就是个天生的残疾人吧,所以格外能够理解他们的不容易,相比于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我是足够幸运的,从未因为生存而过度奔波,这么多年的生活条件都是比较优渥的。能让他们在现如今人情淡漠的社会上体会到一丝丝的温暖,我觉得挺值得。”
唔……这话说的相当漂亮,就好像他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慈善家一般。
“这么说来,刁玟丽、黄子明和耿阳三个人对你应该也是挺信任的,不然不会一出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去了光明堂。他们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也没有去找平日里亲近的朋友和同事,而是直接找到了你,基于这种信任怎么会拒绝告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宇忽然开了口,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
“警官,你这么说可就有点没道理了。”王雨表情很是无辜:“或许他们牵扯到了什么麻烦当中,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能硬生生的撬开他们的嘴吧?说实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警方为什么突然找上了我,也不明白把我带到这边关在小屋子里逼问又有何意义。”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还有一个疑问。”言宇缓缓地把两条小臂搭在了审讯桌面上,坐在那里上半身微微前倾:“当初有人因为刁玟丽去光明堂闹事,还损坏了不少东西,也与光明堂里的人起了肢体上的冲突。没错,在事情结束后你有报警,可碍于证据不全也没有监控,所以警察一直没有能抓到闹事的人。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你是真的不知道闹事的人是谁吗?你会不清楚他和刁玟丽之间的关系吗?但凡你告知警方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派出所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王雨收敛了唇边的笑意,脸色也沉了下来:“警官,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问什么?”
“三名受害者都和光明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黄子明和耿阳因为身体上的残疾,都是很小就被抛弃,在福利院长大的,至于刁玟丽虽然有亲属,但双方关系恶劣,她的亲属更是当着你的面扬言要彻底断绝关系,所以跟孤儿也差不了多少。”言宇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绕着审讯桌以极慢的速度走到了对面,并且在男人的身边稍作停留。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他接着道:“开个光明堂,吸引了整座城市孤苦无依的残疾人,然后对着满屋子的猎物精挑细选,王先生的脑子还是蛮灵光的。你的目标应该就是类似于刁玟丽、黄子明和耿阳这三人一般的,社会关系淡薄,没有亲人,忽然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有人报警等于没有失踪案,没有失踪案自然不会吸引到警方的目光,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了,你应该想不到城阳市会突发山洪把尸体冲出来,也想不到刁玟丽的亲人会在三年前忽然‘良心发现’,来公安局把人报了失踪。我猜你当时锁定刁玟丽为目标的时候,应该侧面的从她那里了解不少她与亲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可惜终究是不够全面。因为有些事情连刁玟丽自己都不大清楚,她的舅舅一家对她存在什么心思,她大概也是不知道的。”
话音落下,言宇走到了王雨的身后,右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大意了。或许这三个人是你的第一次?这样的话倒可以理解。”
沉默了两秒,王雨忽然低头笑出了声,然后微微的摇了摇脑袋,一脸的无奈:“警官,您是在跟我说笑话吗?怎么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却听不懂了?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审讯手段,不管有没有证据,先把人污蔑了再说,承认算是幸运,不承认的话再继续去想别的法子?这可不行啊,难以想象我每年向国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