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运动裤和宽大上衣，搭配身前高挺的孕肚，兰斯看起来又像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夫了。
肚皮下隐约的搏动激起男人浑身的颤栗，遗憾和怀念澎湃翻涌，他头晕目眩。
“17号，盖文先生。”
兰斯定了定神，跟着护士的指引走进雪白的门内。
“盖文先生，这是你怀孕的第28周，近来一切都好吗？”
“是的，罗德医生，我感觉不错。”兰斯脱下了外套，薄薄的上衣柔软垂坠，更显得他腹部隆起。躺在检查床上，兰斯把上衣撸到胸前，光裸的胎肚上有细小的青紫血丝，骤然舒张的皮肤显然被过度撑开了。
医生在他的肚上抹开透明沁凉的凝胶，仪器的塑料头部以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在胎腹上来回滚动。兰斯沉默地躺着，医院中熟悉的气味，假胎隔着子宫呼应着器械的每一下推动，这种鱼儿灵活游动的奇妙触感让他仿佛回到过去。
他闭上眼睛，想要尽量延长这虚假却美妙的一刻……
“盖文先生，请问你最近有跌倒过吗？或者是磕碰？”
兰斯一下睁开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罗德。
“盖文，我希望你冷静，好吗？孩子没有大事，只是b超看起来有一些不对。”
“怎么了？医生，我不记得了，老天啊，宝宝还好吗？我不知道——”兰斯顺着罗德的话表演着一个孕夫应有的急切和担心——有一半的懊恼也许是真的，懊恼自己差点因为产后恶露暴露。
罗德显然被他吓了一跳，医生几乎是跳起来按住了兰斯的肩膀，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天啊，盖文，别紧张，孩子一切都好！”
“是你，”他将b超机的屏幕拉进了一些，一手指着黑白画面上的Yin影，“这里，你的子宫里有一些淤血。幸运的是，羊膜囊完好，而且血块聚集它的外侧，我们可以确定这些不是孩子的问题。”
“我想你的子宫可能受了一些创伤，而且——”
罗德医生取出体温枪在兰斯额头上照了一下。“我想你在发烧，先生，虽然孕期体温确实会偏高，但这依旧是个不寻常的温度。结合这些血块，我怀疑这是内出血引起的炎症反应，”他又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怎么继续似的，“盖文先生，我希望你知道，这里是一家专业的产科医院。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一切问题，我们都能找到人能帮忙。”说着，他递上一张卡片。
兰斯翻过背面一看，是一张印着心形背景的义工中心名片，几行“逃离家暴”和“拒绝性暴力”的宣传语赫然写在中央。
罗德医生正用衣摆装模作样地擦着眼镜，显然是刻意留给孕夫思考的时间。
虽然这张卡片对他一点用也没有，兰斯依旧感到鼻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意，原本并不需要的擦眼镜时间此时显得格外贴心起来。腿脚中有一些濡shi的痕迹，显然，他的淤血并不只安稳地呆在子宫里。兰斯蹙着眉头，感受到甬道里有一些热辣的刺痛。
“咳……医生，我很感谢你，但我想这只是个意外。”
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劝说道：“先生，我必须——”
“你知道，我都是一个人来产检的，我的……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和我早就不在一起了。”
“哦，先生，我不……我很抱歉。”
“不，”兰斯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没有关系，医生，我想我就是……你知道……一个人，有时候有点疏于照顾自己，总是磕磕碰碰的。呃……我都没注意自己在发热，老天，怪不得我的头晕晕的，我想是昨天夜里着凉了。”不只是头晕，他的四肢也非常酸痛，但兰斯之前只以为是自己的“夜间活动”透支了太多体力。
“哦，先生，是的，”罗德用一种柔软的语气说道，“怀孕进入后期，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笨拙啦，我想你应该给家具贴一些防护海绵。”他又从抽屉里找出另一张卡片递给兰斯：“你一定没有参加产前培训吧，第一次怀孕会有很多疏漏，我想你可以试着和其他家长交流一下。”这次的纸片上印着一个大肚子瑜伽剪影，角落里标注着新手父母互助会的电话和地址。
就好像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孕夫与医生之间的对话，假胎动了动，似是孩子催促着生父。兰斯接过名片，温和地向医生道谢。
“盖文先生，”罗德医生又严肃起来，“虽然孩子现在没事，但子宫的创伤可能让它承受不住孩子发育成长的速度，我想你也能感觉到一些胎动过度的症状，是吗？”
“呃……”兰斯揉了揉发酸的腰部，假胎确实很活泼，总是在肚子里踢他，孕夫在医院等候的时间里已经被踹得上了两次厕所……
“先生，这是子宫过度收缩的症状。我得给你做一些检查，如果估计得没错，可能需要注射几天保胎针，保险起见，你恐怕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没有想到血压和孕酮的化验结果都不怎么好，虽然兰斯只服用了“正常六月胎儿”的药剂，但刚刚流产过的子宫环境显然影响了孕夫的身体状况。兰斯为了保持自己爱子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