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不想管房子的事情了,就只想出门散散心――他本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比起静静待在同一个空间,林鹤初更喜欢到陌生的地方,接收不同寻常的空气和人事物,那样会让他的灵魂感觉自由舒适,彷佛挣脱了日常织就的囚笼,更能让他感到放松。
虽然漂亮,但是好像有点呆啊。果然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
「还是让我帮您吧。」林鹤初长出一口气,看向惊魂未定的青年:「您放心,我是前面那所大学的学生,不是什麽怪人,可以给您看学生证证明。」他虽然长得帅,但不是平易近人或阳光型的帅气,而是带着点距离感的冷酷型长相,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下意识避免和他谈话,也常因为这样被误认为不良份子――他的室友刚入学时没有半个敢和他起口角的,就怕林鹤初哪天不声不响摸出把刀子把人给捅了,直到後头熟稔起来才解开了这天大的误会。
看着他不停颤抖的睫毛,林鹤初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努力扯平了嘴角。
抱着箱子的青年抬起头看他,少了遮挡视线的面粉,林鹤初直到这时才看清楚他的脸,接着很快就被震住了。
青年对他眨眨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赧然地回应了他:「那就麻烦你了。」
林鹤初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回覆了昨天才刚上任,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的女朋友一句「明天吧,我有事」,就走出了校门。
林鹤初跟着青年走进电梯,看见他从口袋摸出一张通行证刷过感应器後按亮楼层键,不禁有些想笑:「如果没帮您搬的话,您要怎麽搭电梯?」连用两只手抱箱子都吃力的人要怎麽再生出一只手去掏磁卡,他实在没法想像。
是艺人吗?是不是在拍什麽测试人性善恶的节目?摄影机在哪里?看多了综艺的林鹤初回神後开始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这才晕乎乎地回过头看这个过分漂亮的青年。
他真的好白。林鹤初看看自己因为常年打球晒黑的麦色皮肤,再比对前头几乎呈现雪色的青年,再次惊叹起他良好的基因。
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又贸然移动好不容易达成平衡的箱子,结果就是一袋袋面粉和糖粉从箱子里滑落下来。漂亮双眼的拥有者惊呼出声,还没腾出手去挽救即将和地面接触的原料,林鹤初已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重量不容小觑的粉类们。
箱子被林鹤初拿了过去,只留下一包珍珠糖给青年抱着,好歹别让他太过意不去。青年似乎有些害羞和怕生,一路上都不怎麽说话,只是垂着头在前面带路,只留给走在後方的林鹤初莹白的耳朵和後颈。
何止有点晚――林鹤初在翻过校内论坛的各种租屋资讯後绝望了,他能接受的房子基本上都挂上了「已租出」标签,少数还空着的不是破旧得像鬼屋,就是地点实在远得匪夷所思。
那是一张超出林鹤初对於男人可以长得多好看认知的脸。眉形秀致,银色细框眼镜後一双大大的眼黑白分明,羽睫浓黑纤长,眼尾微微下垂,像只无辜乖巧的小动物;鼻梁挺直,尖端却又有着柔和的弧度,鼻头可爱地微翘,让他看上去有种稚气未脱的纯真。浅红色唇瓣此刻微张着,小小的唇珠在贝齿衬托下更显娇嫩。
瞄准大学周遭的商机,校区前方不远处就有一条称得上繁华的商业街。林鹤初从学校走出来以後也不知道该去哪,索性沿着这条入学一年以来还没认真逛过的街道前行。正在他穿越拥挤人潮,想随便找家店吃晚餐时,一道站在店门口的身影让他停了下来。
林鹤初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他有着热心助人的美德。於是他上前一步,朝半张脸都被高耸的面粉等材料遮住的人发问:「请问需要帮忙吗?您好像拿不了这麽多东西。」
不是因为他认识那人,也并非是那间店里有他想吃的食物――那是家烘焙材料行,里头能现吃的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而是因为那道身影的主人捧着整箱物品的姿势看起来很吃力,身体还有点歪斜,而堆成小尖塔的材料们摇摇欲坠的,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到地上来。
电梯在五楼停下,青年领着他走到521室前,打开感应门进了屋内。
正是知道自己的脸会给人带来多少坏印象,林鹤初对青年说话时声音放得很温柔:「您这样拿回去很不方便,也很危险,还是让我帮您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林鹤初顾着保持箱子里小山般堆叠材料的平衡,青年则怕东西过重,让好心帮忙的大男孩拿得吃力,拼命埋头走路,想早点到达目的地,压根没空暇闲聊――所幸青年住的地方并不远,他们走得又快,十分钟就抵达了一幢高级公寓外头。
赶快去看看吧。」
被调侃的青年脖子都红了,声音糯糯的:「我……总会有办法的。」
林鹤初在装潢映入眼帘时双眼一亮。
听见他的声音,纤细的身影主人努力想从面粉袋後面探出脸,一对波光流转的鹿眼看向神情严肃的大男孩:「咦?没关系,我想我可――啊!」
里头的摆设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米色作为主色调,沉稳的木质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