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体表面一恢复平静,她就把先前处理完毕的粉末按"8"字形一点一点地倒进了坩锅。默数到十后,她将三十片玫瑰花瓣铺在已经开始结晶的粉末表面。德拉科解除了停滞咒,她又在最上方均匀地添了一层白鲜。
坩锅里的魔药静止了数秒,整个表面已经变为透明。赫敏立刻把碾碎的天竺葵倒了进去,用一根烟灰色的搅拌棒迅速搅拌,每过四次就加入一些腌制过的莫特拉鼠触角。魔药逐渐变成了亮蓝色。
"文火加热。尽量不要移动它。"
她取过滴管,小心翼翼地确认着凤凰眼泪的数量。十五滴。不能多,也不能少。小瓶里只剩下了最后两滴。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支架上煨着的魔药。完美无缺。与她料想之中应有的样子分毫不差。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德拉科,我需要缓和剂。"
他一句话没说便将缓和剂递给了她。她一口咽了下去。双手终于不再发抖了。
她将凤凰眼泪滴入坩锅。即便在缓和剂的作用下,她的心也提到了喉咙里。
当最后一滴眼泪落入其中后,她呆呆地站在旁边,两眼紧盯着坩锅。银色的凤凰眼泪如夜空滑落的流星一般沉入魔药,慢慢变成血红色,又将整锅魔药全部染红。
"玻璃瓶。"
她用一只撒过独角兽角粉的银勺把魔药舀进了德拉科递来的玻璃瓶里。
赫敏塞紧了瓶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完成了。"
"有了这个,就能去掉黑魔标记了?"卢修斯打量着她手中的魔药,带着些许好奇问道。
她转头看向卢修斯,胃部扭曲了起来。"不。有了这个,在我切除他的手臂之后,他就不会死于标记的诅咒了。"
卢修斯的表情茫然了一瞬,继而目露凶光,周身煞气腾起。
"你想让我儿子终身残废?"他挣扎着扑向笼子的铁栏,冲她恶毒地冷笑一声。"你不是号称妙手回春吗?怎么?你所谓的办法就是砍掉他的胳膊?"
赫敏望着卢修斯,紧紧抓着手里的玻璃瓶,心在胸腔里剧烈狂跳。一阵灼烫的痛楚顿时席卷了她的腹部。"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现在没有一点魔力。我已经连续两年没有用过任何咒语了。手铐一旦被打开,就意味着倒计时同步开始。我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去做一台需要一整个治疗师团队用一个小时才能完成的手术。而到时候我甚至都不能用我自己的魔杖。"
她的手越抖越厉害,只得将魔药瓶放在桌上。"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我一定会去尝试的。难道你以为—是我想砍掉他的胳膊吗—?"她的声音也在发颤。
她只想冲他大声尖叫。
她转过身去,抬手按住胸骨,竭力维持呼吸。
她此前所做的每一台截肢手术,躺在她面前的病患无一不是四肢受到重创,可这次却不同。凤凰眼泪对整个手术乃至整个计划都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当她拿到眼泪的时候,那股如释重负的宽慰感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以至于直到此刻之前,她都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马上就要亲手切除德拉科的手臂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把刚才强行灌进胃里的魔药混着胆汁一并吐出来。
她隐约听到德拉科在跟卢修斯说着什么。
她的喉咙紧紧抽住。
她踉踉跄跄地穿过房间,走到最远处的墙边,身子紧紧贴在墙面上,挣扎着吸气。她艰难地忍下喉间的啜泣,倚着墙壁颤抖着。
她感觉到温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肩头。翻涌而上的内疚几乎将她压垮,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德拉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她声音哽住,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发誓,如果还有其他足够快的办法,我一定会去做的。对不起—"
她泣不成声。"你的手那么好看。我一直都觉得—你的手那么好看—"
德拉科双手捧起她的脸,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站在墙边哭了好几分钟。他搂过她的肩,她止不住地抽泣着,想要牢牢记住被他的双臂拥在怀里的感觉。
"格兰杰,我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如果有一天我要逃走,我这只左手是不可能保得住的。"他低声说着,轻轻垂下头与她前额相抵,捻起一绺卷发别到她耳后。"如果可能的话,我早在几年之前就会把左臂砍掉了。"
她又哽咽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我真的拼命去找过其他方法了。我真的尽力去找过了。我不想让你以为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还会切除你的手。"
她抹掉泪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桌子。
她走上前去,强迫自己不去看卢修斯,而是再次检查了所有的治疗用品,按照她稍后需要的顺序重新整理排放。她将整个手术的步骤在脑海中从头到尾排演了一遍,确认一切都已就绪。
腕上的手铐开始发烫。
"我准备好了。"她转向德拉科和卢修斯,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