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
赫敏感到一股魔力接住了她。德拉科缓缓松开了手。她被飘浮咒托着轻轻落到了地上,筋疲力竭,几乎动弹不得。她望着头顶夜空中闪亮的繁星。
片刻后,德拉科支起腿跨到马鞍一侧,重重地落在飞马旁边。他拍了拍格拉灵的脖子,然后转过身跪在赫敏身前。他低头凝视着她,脸色就像月光一样苍白,神情略显茫然,却掩藏不住其中的忧虑。他用牙齿扯下了龙皮手套,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我们成功了,德拉科。"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手掌顺着她的胳膊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她借着他的力慢慢站了起来,身子仍有些摇晃,与他彼此搀扶着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德拉科突然停下脚步,向前伸出手。随着"咔哒"一响,苍白的烛光映入眼帘,一扇屋门应声打开。
他们甚至没有力气脱下斗篷,便双双瘫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赫敏的双手紧握着他的右手。德拉科的下颚抵着她的前额。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傍晚。意识深处持续传来的痛楚仍然让她的头难受不已。她眨了眨眼睛,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A字型的小木屋。室内满是木材的气息,家具也没有几样。一只火炉、一张床,还有一张小桌子。墙上的挂钩上坠着一把色泽明亮的黄铜钥匙。窗户边也只挂了一副镂空蕾丝窗帘。他们依偎在一起,蜷缩着躺在床上,夕阳透过玻璃和蕾丝照在他们身上。
没有寒冷寡淡的庄园。没有黑魔法顺着墙壁和土壤悚然蔓延的感觉。没有金属手铐。没有强制指令。
有的只是安全。自由。远离战争。
她抬头凝视着德拉科,消化着眼前所见周身所感的一切,心脏几乎堵住了喉咙。
美好得不可思议,如同水月镜花。一定是的。因为她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她把一只手从德拉科身前抽了回来,探进自己斗篷的衬里寻找山楂木魔杖。当她的手指握住杖柄时,德拉科动了一下。她抬起头,发现他正盯着她。
她回望着他,把魔杖紧紧攥在手里。
脉搏在不断加速,她的耳朵几乎能听到血ye的嗡鸣声。仿佛稍有风吹草动行差踏错,眼前的一切就会分崩离析,温暖和安全感都会渐渐消失,而她会再次发现自己像一只飘忽无依的影子,躲在庄园昏暗寒冷的角落里,又或是被霍格沃茨地底深处的黑暗笼罩吞没。
"我总是觉得…这一切随时都会破碎。"她抬起手,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想要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就在身边。周围所有的温暖、光明和安全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缓缓点了点头。她端详着他,将他眼周紧张纹路和下巴紧绷的样子尽收眼底。
她伸手解开了他的斗篷,将衣料轻轻掀过他的左肩,这样她就能看到他被绷带牢牢包扎着的手臂了。"很疼,对吗?"
他摇了摇头。"不疼。"
喉咙顿时抽紧。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周围被日光照亮的一切立刻开始旋转。她飞快地眨了眨眼,同时抽出了斗篷里的山楂木魔杖。"不要骗我。如果你骗我,我就没法好好照顾你了。"
她没有理会头部的不适,而是麻利地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和外套,好让胳膊活动自如。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盘食物。德拉科坐起身,用叉子叉起一根烧焦了的香肠,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赫敏则在一旁迅速施了一道又一道诊断咒。她确认了他心脏的情况和其他生命体征,然后是血ye的各项指标。她朝他的左臂施了一道复杂的诊断咒,仔细检查了每一条静脉、动脉和主神经,之后又花了几分钟时间将组织中的积ye全部吸出体外。
她甚至没想起要用飞来咒,便一把抓住包带将她的小包拖到身边。她几乎把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她需要的魔药。
她拔开瓶塞把魔药递给他。"这种血清能防止血ye稀释。我希望这不是什么长期副作用,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应该每十二小时服用一次。"他依言接过魔药举到嘴边一饮而尽。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空旷的野地。
头部的阵痛仍未停歇,胃里扭曲的感觉也越发严重。她觉得自己就快吐出来了。她收回目光,从包里取出一卷吊臂带,放在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施上各种减震咒,然后转向德拉科。他已经放弃了那根焦黑的香肠。
她帮着他把斗篷和外袍脱到肩部以下,挂上吊臂带,安全牢固地绑在他身上。
"我会帮你做个义肢。"她声音明朗,一边说着一边扣上吊环。"我已经有些想法了。之前我就做过一些研究。既然你需要的是胳膊和手,我就想着—或许可以在前臂部分加入魔杖杖芯—如果我能找到方法的话,也许你就能直接用义肢施法,而不需要依赖魔杖了。"
她飞快地取出几瓶止疼剂,拔开其中一只的瓶塞,把药瓶递给德拉科。他接过药瓶后,她又一次看向窗外。
"你该吃点东西。"他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