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已经不是考虑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了,沈惊月当即从清河寨山脚抽调两支军队,共五千人马,一队前往赖将军处救援,另一队前往粮仓,加强守备。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这还是周欢头一次用叱责的口吻对阮棠说话,因为他是真的着了急,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只需要派一人前往敌营即可。”周欢眼眸中精光一闪。
“周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纵使聪明如俞浩然,也一时间莫名其妙,不知道周欢想干什么。
商讨战术时从来只在一边旁听,嘴上不发一言的周欢这时忽然破天荒地开了口。
夜袭兖州兵的不是别人,正是阮棠与周欢率领的游击队,他们一冲进军营便开始放火,此时的兖州正是天干物燥之时,火苗一旦点燃便迅速蔓延。赖将军营中的将士以为敌军来袭,大晚上的也难辨敌我,一时间,营中哭喊声叫骂声厮杀声四起,乱成一锅粥。不少兖州兵甚至不是死在阮棠等人的手下,而是稀里糊涂地自相残杀,或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之下。
见阮棠与周欢等人这一场游击战打得漂亮,不但杀了沈惊月一个措手不及,五十名死士全须全尾地得胜归来,清河寨上下士气大振。
“但沈惊月也是只老狐狸。”阮棠若有所思地道,“这些日子我们把他的后方打了个一地鸡毛,可他始终躲在大本营中坚守不出。要想速战速决,还是得想办法引他出来,擒贼先擒王啊。”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周欢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放心吧,沈惊月绝对不敢杀我。”
当然,至今为止阮棠与周欢的袭击还并未伤及兖州兵的根本。毕竟沈惊月手下有六万大军,打到现在还剩四万左右,也就是说主力仍然健在。
怎么可能会有援军?”
说着,阮棠将手指凑到唇边,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口哨穿破云霄,阮棠与周欢还有手下的一众弟兄们一起迅速撤离现场,全身而退,只给沈惊月留下了一地狼藉与累累死尸。
“引沈惊月出战?这好办啊。”
“太危险了!”阮棠第一个反对,“这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吗?万一沈惊月一上来二话不说先给你一刀的话怎么办?”
“没什么!”阮棠一把拉住周欢的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时间差不多了,趁着沈惊月的援军还未到,赶紧撤!”
“大当家,此时正是咱们正面出击的大好时机。”俞浩然对阮棠建言道,“最近兖州兵后方屡屡传来兵败的消息,前方阵营之中已经人心思变,风声鹤唳,这个时候出战,可以一举撕开兖州兵的阵线。”
“对不起,我一上战场脑子就热!”阮棠嘿嘿一笑。
“为什么?”阮棠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周欢一怔:“你说什么?”
“简单啊。我只需一人一马,去到沈惊月阵前,引沈惊月出阵。”
阮棠依然是那么勇猛无畏,身先士卒地冲入混乱的兖州兵之中,大开杀戒,以一人之力同时对战四五人,身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就在这时,一个手握长矛的小兵却冷不丁地从暗处闪出,向阮棠身后疾冲而去。周欢站在阮棠身后数丈之外,见状立刻眼疾手快地搭箭拉弓,嗖地一声,飞矢呼啸着从那小兵的后颈上穿喉而过。
比起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阮棠,周欢可以说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他始终紧跟在阮棠身后,在暗中守护着他,毕竟阮棠可是清河寨的主心骨,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整个清河寨就全玩完了。
这一日回到寨中,阮棠来到正在操练的弟兄们中探视了一圈,大家听说游击队在前方屡战屡胜,都是情绪高昂,按捺不住纷纷请求出战。
“你……”阮棠彻底傻眼了。
“大当家!”周欢飞奔上前,一把抓住阮棠的手。
见周欢脸上流露出关切紧张之色,阮棠忽然心里暖暖的,轻声道:“我不是还有你么?”
“你?一个人去见沈惊月?”阮棠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周欢!?”阮棠解决完身边之人,回过头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
周欢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我。”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往后的一周里,阮棠所率领的精悍游勇在沈惊月的后方不断地来回穿插,今天打这儿,明天打那儿,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将兖州兵打得鸡飞狗跳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而沈惊月为了抓住阮棠与周欢,只能不断地抽调援军,东奔西走疲于奔命。
“这倒是有可能。”
得知自己的军队被清河寨偷袭,沈惊月当场气得拍案而起,关键是,当他的援军赶到之时,对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他们完完全全地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因为我毕竟是朝廷命官啊,他
“周欢?”阮棠惊讶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谁?”阮棠问。
周欢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很强,但咱别这么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