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抱着琴,盯着燕士奇看了良久:“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听与不听都在你。”
燕士奇单手托着衣服里的独角大王,抬起长腿翻身下马,这才抬起头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人不错,我喜欢和我一样有追求的人,所以你的话我会好好听的,诗人。”
白衣秀士的表情一瞬间如同绽放的向日葵一样阳光灿烂,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不够严肃,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把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你非常有眼光,朋友。”白衣秀士端着最初文雅斯文的架子,洒然一笑,“或许你我能够成为知己。”
如果他不是满身泥污,就凭这张脸这气质,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他自己不在意,燕士奇也不在意,福宝没发言权可以忽略不计。
“诗是我此生的追求,如果不能作诗即便活着也与死无异。”白衣秀士十分动情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能够理解我了。知己,我以后能常去找你吗?”
这就叫上了。
燕士奇习惯性的皱了下眉,语调平静的说:“找我倒没什么,但我不喜欢诗这种东西,当不了你的知己。”
“所谓知己便是懂我之人,喜爱之物不一样又何妨?在下宋竹青,知己如何称呼?”
“燕士奇。”
“好名字!宋竹青,燕士奇,我们的名字读起来都朗朗上口,这便是缘分啊,知己。”宋竹青很高兴,“我单名一个直,竹青是字,你可以叫我直哥,也可以叫我竹青哥,不过我更喜欢和知己你以知己互称。”
“不。”燕士奇面无表情没有余地地拒绝,“你接着说武皇,宋大兄弟。”
“我不勉强你。”宋竹青含笑道,“我较你年长,理应让着你,包容你,等你慢慢想明白,接纳我。”
燕士奇:“……”
这个人好烦。
燕士奇不想搭理他扭头走人的时候,宋竹青终于说起了正事。
“武皇的事情你一点都没听说过?”
“嗯。”
“罢了,我捡要紧的告诉你。”宋竹青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
“武皇是对九州最强武者的称呼,本身并无权势和财富,但其强大的实力和名气却足以令他一呼百应,如同无冕之王。当今武皇尤甚,他虽独来独往,然而以他门人自居的追随者却多如过江之鲫,个中强大而有名气的武者多不胜数。”
哦,就像书上记录的和平年代的大明星和粉丝么?
燕士奇按照自己的思维理解着。
“这些人当中不是每一个都是良善之辈,一遇武皇便疯狂者多不胜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宋竹青不掩厌恶鄙夷,“一群不懂风雅为何物的庸俗蠢物,和他们谈诗如同对牛弹琴。”
接着他欣慰的看向燕士奇,强调道:“知己,你是至今为止唯一能够理解我和我的诗的人。”
“我不理解,只是能听懂而已。”燕士奇忍耐着情绪冷静的为自己辩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都听懂了还说不理解。
宋竹青动容,随即为燕士奇口不对心的别扭会心而笑,却不打算揭穿他,以免自己这位脸皮薄的知己恼羞成怒……知己似乎是个直肠子暴脾气啊。
宋竹青叹息道:“知己,正如你所言,你我都是追求远大志向的不凡之人,未来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我没这么说过。”燕士奇黑线,非常嫌弃和抗拒,“我才不会夸自己不凡,我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武者,不搞事情。”
宋竹青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露出老大哥式的包容和欣慰表情:“知己,你总算和我交流了。不搞事情就对了,你能听劝我很高兴。对了知己,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黑喵帮。”燕士奇手臂抱在胸前,满脸戾气,没留意自己又用错了词,“端了它。”
“……喵?”
宋竹青茫然,琢磨片刻回过味儿,表情一言难尽,复杂的看了眼才说过不搞事情的青年。
燕士奇才不在乎他纠结什么,认真的观察周围环境,皱眉道:“这里地形太复杂,难怪我的马会迷路。”
福宝马脸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的看着出生入死过的伙计。
幸而宋竹青方向感还好,顺利的把燕士奇和福宝带回了正道。
宋竹青为了避免把长琴弄脏,双手捧着琴和身体保持着安全距离,等到了山路上便自然而然的把琴递给骑着福宝的燕士奇,面带微笑:“知己,劳你帮我拿着。”
燕士奇闭目养神,眼睛没睁,伸手接过长琴抱在怀里。
福宝对这把琴似乎很有兴趣,频繁的回头看,燕士奇忍无可忍给了不老实的矮脚马一拳头:
“好好走路!”
宋竹青有些受惊吓的回头,惊愕的脸上透着被吼的无辜和委屈:“知己?”
“没事。”燕士奇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没和宋竹青对视。
宋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