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柳如暮怎么也想不到云若霏火急火燎地把她找来, 居然只是为了学炼器。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一学就学了半年。
没了柳如暮的盯梢,柳如烟当然不可能乖乖地依约返家了。
谁叫暮姐食言在前, 没帮她追男人呢?约定自然得作废了。
尽管柳如烟毁约偷来了四个月,可童靖瑜依旧心如止水, 平静无波。直到云若霏器成出关的那天,那温和的脸上才兴起了波澜……
秋风萧瑟, 万物凋零。萧索庭院,琴声漫漫。应柳如烟之邀, 此刻童靖瑜正坐于清冷的莲池畔,拨弦抚琴。
碧水粼粼, 波光映脸, 熏香袅袅, 氤氲幽兰。柳如烟单手托腮, 嘴角含笑,出神地看着被云雾缭绕的那抹白, 痴迷依恋。
然而, 就在柳如烟看得正酣之际,天籁琴音猛地嘎然而止。紧接着,飘逸出尘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于她的视野内。
事出突然, 柳如烟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呆愣的目光下意识追逐着童靖瑜高速飞逝的身影。
那方向是……云若霏!
刹时,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不及细思, 她已在本能的驱使下奋身追去。
秋风飒飒,落叶萧萧。琴音止,人影逝, 庭院又回复本来的萧索……
东院云若霏厢房
稍显狭小的隔间内,一枚小巧Jing致的镂空骰子于半空中缓缓盘旋着,流光萦绕,煜煜生辉。
这,就是云若霏捣鼓了半年的信物——相思玲珑骰。
抬头仰望,柳如暮静静地注视着那枚耀眼的骰子,一脸的惋惜。
身为实用主义者,她实在搞不懂若霏为何要执意耗费半年,炼制这么一件“首饰”。
是的!这就是一件毫无用处的首饰。既不助攻,亦不添防,更无辅助。之所以还能勉强称之为“器”,不过是因其有着拓脉武者的气息烙印。
她不是没劝过若霏刻一个更为有用的阵法。可若霏偏偏就对这个只能震慑低阶武者的鸡肋阵法情有独钟。
好吧!挑的阵法鸡肋也就算了。对器物的外观还那么吹毛求疵,又是怎么回事?
这半年,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废在这骰子的雕琢上。
这是一件器物!一件器物做得那么华美Jing致干嘛?
该慎选的阵法偏随意,不该讲究的外观却细琢,这不是本末倒置吗?确定真的不是在做首饰?
事实上,云若霏还真的是在做首饰——一件可寄存她心头血的Jing美容器。
至于那被柳如暮嫌弃到不行的气息烙印恰恰就是心头血的接引桥梁。
她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器物,而是一件传递心意的信物。
此刻,这件信物就只差最后一步即可大功告成!
小心肝激动得砰砰直跳,云若霏一瞬不瞬地盯着玲珑骰,有点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梨白,可以了吗?”
据说,取这心头血的动静会有点儿大。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需要梨白在旁掩护。
“霏霏。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迟疑地看着云若霏,梨白再三确认道,眼底闪过一丝心痛。
心脏乃人之重要命门,而心头血更是凝聚了武者的本原Jing髓。这心头血啊,仅取一滴,就已伤身损气,轻则虚弱无力,重则修为减退。
不过,梨白倒不是在担心这什么虚弱期啊修为减退啥的。试问有它在,这儿还有谁能动得了霏霏?
它只是在心痛霏霏,心痛她为星尘那混蛋遭这么一回罪。
“梨白,开始吧!”扬起柔柔浅笑,云若霏不假思索地回道,脸上是深情的不悔。
无奈地叹了口气,梨白愤愤地瞪了昏睡在榻上的桃红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扑腾着羽翼,飞至上空。
而在此上升的过程中,它已完成了形态切换,化作一匹威武华丽的大飞马,额上的小初角也随之变成纤长笔直的大长角。
双翼轻扇,角尖泛光。顷刻,柔和的银白光幕如雨帘般罩在了云若霏身上。
光幕沐身,温暖怡人,云若霏脉脉看着榻上的桃红,浅笑嫣然,情愫缱绻。
突然,笑容犹在,匕首乍现。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执起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自己的心窝儿扎去。
刹时,鲜血飞溅,落染轻纱,星星点点,宛如梅花。
“玲珑骰子安红豆……”忍着剧痛,云若霏憋着气把匕首摁得深一点,更深一点。
“入骨相思知不知……”刃抵心尖,云若霏咬着牙轻转手腕,生生让刀尖剜出一滴血儿来。
而就在刀尖触及心头的一瞬,古朴的血相思骤然现出华美的真容,绽放出强烈的星光。紧接着,一个强大得吓人的防御法阵迅速降临至云若霏身上。
看到星光出现的那刻,梨白真心想骂娘,可情况的紧急却不容它墨迹。
当机立断地咬破舌尖,梨白以血为引,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