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抬起微微疲惫的眼皮，深邃的黑眸透过镜片对上她的双眼，卿纯哽在喉咙里的话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不是我………我………”卿纯吱唔着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作为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从上第一节课开始，我的专业课老师就反复强调一件事，所有的案子必须要有备选方案。 i prepared pn a， pn b， and of urse， pn c。”
“所以，商总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是为了惩罚我？”
商颜倒是很好奇，她到底保留了多少东西，就等着今天邀功给他看。
“不………抱歉，我………我弄错人了，抱歉…………”
卿纯无话可说，因为她确实是这个心思，只是没想到商颜会聪明到直接看穿她。
“周………周先生…………”
“你很专业，所以才能做出这种方案，但是你把你的专业用错了地方甚至只是为了牟取一己之私，那你说到底该不该罚呢？”
卿纯昂起头颅，修长的脖颈一片绯色，她看向桌案上的纸箱，随手翻出几份文件。
卿纯站在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可还是被那一身强大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颤抖的眼瞳只瞥了周礼一眼再次回到商颜身上，商颜将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她终于弄清了真相认对了人。
“该，但按照目前的状况来说，我觉得比起惩罚，优先级难道不是应该尽快解决当下的危机吗？”
商颜盯着卿纯茫然惊恐的表情莫名受用，不知所措的小眼神甚至都有些可爱。
周礼一惊疑惑地问道：“你叫我？”
他不偏袒任何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害了公司利益的人。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你这套方案漏洞百出，哪怕被其他人修改完善过也还是存在巨大的风险，作为一个职业律师，难道一点都不懂吗？”
他静坐着一言不发，目光并不在卿纯身上，而是落在自己右手的钢笔上，金丝眼镜反射出一小片亮光，戴着红宝石戒指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笔身，动作很慢，一遍又一遍，用柔软的指腹触碰，意义不明。
“你是故意的？”商颜终于开口。
毫无头绪的对话，周礼更加疑惑，刚想追问却被商颜打断：“你明知道方案有问题却在他们采用之后默不作声，然后自己偷偷完善并且等着方案暴雷再把这些拿出来想着以此邀功，是吗？”
几沓文件摆到桌上，原本怯弱的眼神变得自信起来。
他的眼睛，深邃神秘得如同一汪幽潭，冷若冰霜深不可测，只看卿纯一眼就好像完全看透了她。
“不………我没有…………”
她的否认那么得没有底气，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辛苦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被商颜无情地扔在地上散落开来，她下意识想捡，可醉意上涌脚下一软，卿纯差点摔倒。
这种强大的威压让卿纯浑身发麻，脑海翻涌出大量的记忆，商颜这两个字几乎填满了她整具身体。
冰冷的呵斥吓得方茴立刻闭嘴，她以为这次的锅还能甩给别人，殊不知商颜已经将一切原委了然于胸。
“说说看，你的这些计划。”
面前的文件资料被商颜一样一样扔到地上，直到现在他还是怒气难消，把卿纯叫过来也是为了继续发泄心底的不满。
惩罚？这个词用得有些巧妙。
她不止准备了这些纸质文件，卿纯继续翻箱，搜罗片刻从里面掏出了一枚u盘。
卿纯很清楚，这个男人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的情绪，在强者的思维里，她这种弱者只配做工具，而工具绝对不可以超出他的掌控。
所有的心机算计对这个男人来说都是小伎俩，他之前没有主动戳破只是觉得小打小闹没必要，可现在事态不一样了。
“我就说是她陷害我的嘛！商总，这个爱丽丝就是心机叵测，就是她故意用这个破方案引导我们，等出了事她就能跳出来邀功！”
她以为自己有特权，以为和这个男人很熟所以他会放她一马，殊不知活阎王是绝对无情的。
“我倒是没想到，今年的实习生能力一个个都如此出众，比起公司利益，你们都更在乎这些明争暗斗的小伎俩！”
商颜盯着卿纯的双眼，看着那双水润微红的大眼睛从颤栗逐渐平稳，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真实身份。
个位置的人整个集团只有一个，况且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周围那些西装革履衣着光鲜的高层比起来也远超太多，如同王者降临气势绝尘。
“哦？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决？”
卿纯扶着桌子在地上捡拾自己的方案资料，黑色的挂脖礼裙后背镂空，仅用两条水晶链子作为装饰垂坠在纤细的后腰处，那雪白漂亮的后背，一节节脊骨形状随着她的动作扭动，优雅中又不经意间的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