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眉目又变得和蔼起来,“我就跟老刘说嘛,8班的孩子才不会那么没分寸。”
程聪聪轻轻“咦”了一声,结果被于中听见了,卷起书本敲了一记。
“那就这样吧,咱们上课,下了课我跟你们化学老师讲一声。”
下课铃响后,于中抱着茶杯回到办公室,把校庆的事说了一遍,刘文山眉毛蹙得能夹死苍蝇。
“你说我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关实验室的门呢?”
“没事!”于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这又不是你的错,肯定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怕挨罚,闯了祸又不敢承认。”
刘文山立马攥紧拳头,脸上也由忧愁变成了愤怒,“我非把这个兔崽子逮出来。”
可逮到这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学生的隐私着想,附高的教室从不装摄像头,化学实验室当然也没有。
唯有三楼的走廊口有一个孤单的摄像头在旋转,可是,能看见的位置只到文小班的门口,离实验室还有好几米的距离。
于中给刘文山支了个损招,“你先去广播台,让那天去过化学实验室的人来找你,谁打翻的东西,谁心里肯定有数。”
“那要万一没人来呢?”刘文山又不是没领教过这些学生的嘴硬程度。
姜还是老的辣,计谋还是于中多。
“如果没人来,你就再去,说你已经调出录像,但是想给那位同学一个机会,让他主动来找你。”
“这能行吗?”刘文山将信将疑。
“难道你想自己垫那些钱?”于中打蛇打七寸,刘文山的脸果然一瞬间又变得铁青。
“好小子,我非得抓住他!”
中午吃饭时,广播站果然播报了这件事情。
8班零星坐着几个在班里吃饭的人,梁渺问廖予迟:“不,不会真是咱们班人干的吧?”
廖予迟不置可否,他并不感兴趣,也无法理解这种犯了错不敢承认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要我我肯定跟老刘讲,不就赔两个钱吗,顶多再写个检讨。”梁渺在一边叨叨,“现在好了,全校都知道了,多丢人。”
廖予迟怕他把饭喷到自己的试卷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食不言。”
“知道了知道了。”梁渺把头转了回去,还是想不明白,那个人闲得没事干了,为什么还要拿实验室的烧杯呢?
难道拿回去煮泡面?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刘文山显然没抓到罪魁祸首,傍晚放学的时候,广播里又传来了新的通知。
梁渺听到后忧心忡忡,“咋还不去承认呢,非得等着老刘直接去找吗,到时候他同班同学也知道了,我光想着那个画面,都已经在替他尴尬了。”
“你说是不是,迟哥?”
廖予迟靠在椅背上,刷着几道物理选择题,闻言抬眼看了看他。
“傻不傻,他这明显是吓唬人。”
梁渺不理解,“什么意思啊?”
“就老刘那性格,真抓到人了他坐得住吗?”
梁渺摇摇头,有一次他们晚交了化学作业,刘文山就像爆炸的火山,恨不得把他们从三楼扔下去。
这种性格,要是逮着人了,估计已经杀过去了。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啊?”
“守株待兔呗。”
放学前,刘文山依旧没等到负荆请罪的学生。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外校的人进了实验室。
毕竟附高对面就是昆体,几条街外就是一中,这一片学生太多了,没人能保证校庆那天进到教学楼的都是附高的人。
眼下,除了调监控,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二天上课时,他正在黑板上配着方程式,忽然来了火气,“咔嚓”拧断了指尖的粉笔。
“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干的,给我气得啊,血压血脂血糖都上来了!”
“真不是你们班的?”
刘文山怒目而视,下面的学生安静如鸡。
李季洋胆子大,回了句:“您不能冤枉好人啊。”
刘文上“哼”了一声,“最好不是,要不然就这种不敢承认的态度,根本不配待在8班。”
他心情不好,干脆发了张试卷让大家做,做完去吃饭。
廖予迟又是第一个交卷的,刘文山站在教室外面,接了试卷,依旧满面愁容。
他问廖予迟:“你那天见到谁进实验室了吗?”
廖予迟摇了摇头,“为什么不直接查监控?”
“怎么可能没查。”刘文山叹气,可那天三楼出现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文小班的,他根本没法挨个问。
“那边查了吗?”廖予迟指了指走廊的尽头。
文、理小班和办公室都在一侧,除了实验室,3楼还有好几间空着的教室。
那边很少过人,刘文山也没想起来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