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穿云和元泊到岑大家时,那位名叫王青的捕快已带人把岑家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公子,”王青来到元泊面前,恭恭敬敬道:“公子,什么都没发现。”
元泊曾暂代过捕头一职,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对于府衙的捕快来说,元泊如今就是他们这一帮人的头头。
元泊睃了一眼岑家的小院,轻咳一声,“岑家娘子呢?”
岑娘子也即束穿云昨日见的妇人,今日再见,哪里还有半点疯癫的影子?
鬓发梳的齐整,一丝不苟的挽在了脑后,身上的衣衫虽有两处补丁,倒也干净。
这是个利索的女人。
她手中牵着一个小儿,约莫四五岁大,只见她疾步从屋中走出,拉着孩子弯腰跪在了元泊面前,“大人,您唤小妇人。”
礼数上倒也是知道些的,想来昨日她已见过元泊,所以今日并不见慌乱之色。
“起来回话吧,”元泊温言说道。
岑娘子扯着孩子起了身,低头立在一旁静等元泊问话。
“你去寻几身岑大的衣裳,最好是未洗过的。”
元泊吩咐岑娘子。
“衣裳?未洗的?”
岑娘子脸上出现几分难色,踌躇着道:“衣裳倒是有几身,只这没洗的…”
他们是穷人家,总共也就那几身衣裳,岑大整日干活,身上不是这里脏就是那里破,若是不能及时浣洗,再赶上Yin雨天,说不准第二日就没衣裳穿了,所以家里哪有没洗的衣裳。
“没有?”
元泊沉yin,洗过的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对大荒来说,没洗的衣裳上人的气味更浓些,大荒辨别的更准些。
“娘,我知道…”
岑娘子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原来是那四五岁的小男孩,他从岑娘子背后探出脑袋,小男孩虎头虎脑,大眼睛亮晶晶的,一说话颊边露出两个小酒窝,十分的可爱。
“你知道什么?”
岑娘子怕小孩子乱说话惹了大人不高兴,忙斥小男孩。
小男孩憋着嘴欲哭,“我就知道嘛,前几天娘给爹爹洗衣裳时,小黑趁娘不注意叼走了爹爹的袜子…”
“小黑?”岑娘子愣了愣,回过神来,转身扯了嗓子唤道:“小黑…小黑…”
原来小黑是岑家养的一只小黑狗,只有几个月大,很淘气,今日见家里来人,它不曾见过这么多人,也不知跑到哪个角落躲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主人呼唤,一只小黑狗探头探脑从院中的草垛里冒出了头,“汪汪…”
见了同伴,大荒龇牙咧嘴。
小黑狗又一下缩回了头。
“娘,小黑肯定把袜子藏到了草垛里,”小男孩兴奋的跳着脚指向草垛。
“王青…”
元泊抬了抬下巴。
王青挥了挥手 ,几名捕快向草垛围了过去。
果然,在小黑的藏身之处寻到了一只袜子。
只不过,看着破破烂烂的已辨不出颜色的袜子,元泊的眼神闪了闪,从怀中摸出一块小鱼干抛给了大荒,“去干活了…”
大荒高兴的跳起来一口吞下小鱼干,鱼干咸香的味道还在唇齿间,一道夹杂着腥臭的汗脚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大荒把刚吞下的小鱼干吐出来。
“呕…”
大荒躲了开去,见自家主子躲在扇子后面有几分促狭的神色,它身上的毛发瞬间炸了起来,可恶的主子。
“走吧,寻人去…”
可元泊似乎完全不懂大荒的懊恼,一挥手转身就走。
大荒耷拉下脑袋,金黄的毛发又服服帖帖的笼在了身上,刚才那味道…忒难闻了…
带着受伤的心灵,根本不想回味那味道,大荒漫无目的走出了村子。
走着走着便到了码头边,随后大荒趴坐在码头上,不肯再动。
“难不成岑大最后出现的是这里?”
元泊回头对束穿云道。
束穿云不语,她看大荒神情萎靡,好像不太对劲。
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大荒的脑袋,问道:“大荒,你怎么了?”
“汪汪…”大荒很委屈。
“拿来…”束穿云朝身后伸手。
“什么?”元泊不解。
“小鱼干。”束穿云头也不回。
元泊翘起唇,见大荒歪着脑袋像似在闹脾气,遂扬眉哼了哼:“脾气见长了…”
“汪汪…”
大荒呜咽。
“快点拿来吧,”束穿云催促,真是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使唤大荒干活,一块小鱼干就打发了?
元泊把剩下的小鱼干递给了束穿云,又斜瞄了眼大荒,似笑非笑,“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
束穿云拿着鱼干递向大荒嘴边的手微顿,颊边闪过一丝红晕,忙拍了拍大荒的脑袋掩饰道:“快起来带我们去吧。”
大荒似得了抚慰,砸吧着小鱼干的味道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