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退了,她脸上褪去红晕,肤色呈现出正常的白皙。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十分虚弱。
季悄yin说:“我想喝水。”
他端起水杯递给她。
玻璃杯的温水被她喝了一大半,她转手放回床头柜。
宋雁书语气轻柔,“想吃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特孩子气地说:“想喝妈妈煮的红薯粥。”
宋雁书:“……”
他斜她一眼,冷不丁道:“那我现在给阿姨订机票让她过来给你熬粥?”
季悄yin:“……”
“千万别,让我耳根子清净点。”她这次生病可都是瞒着汪莉女士的,要是被母亲知道,那肯定就天下大乱了。
“红薯粥是吧?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不饿。”她现在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不饿也得吃点东西。”宋雁书关了电脑,起身套上大衣,“我出去一躺,马上回来。”
宋雁书这一趟出去的有些久,快一个小时了都还没回来。
季悄yin有些担心,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这人就提着保温盒推开了病房的门。
“我托酒店大厨给你熬的,不是妈妈的手艺,但也是故乡的味道。”
热气腾腾的红薯粥,黄橙橙的红薯煮得稀烂,混在软糯粘稠的米粒中,馨香去爱,甘甜温软,入口即化。
季悄yin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胃里暖烘烘的,无比熨帖。可鼻头却直泛酸。
清明节的艾米果,端午的粽子,现在这碗红薯粥。
不管她想吃什么,他总能不遗余力地满足她。
他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她毫不怀疑他是爱她的。可是既然这么爱她,又为什么不愿意跟她结婚呢?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管我了。”季悄yin捏着调羹,重重戳了两下碗底,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近乎呢喃。
眼窝发热,泪意凶猛,她努力忍着,可依旧带了点哭腔。
那日在宛丘机场,他将她送到安检口,亲口对她说:“悄yin,这是最后一次。”
当时他们都默认再也不会去见对方。
余下的五个月真就没有再见过,连消息都断了。
季悄yin的话成功将宋雁书的记忆给拽回了今年五一,想起他们在宛丘机场对峙的一幕幕,彼此都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一时间心里亦是苦涩难当,堪比吞了好几斤黄连。
他徒然叹了一口气,口气无奈,“我做不到。”
第64章 第64杯酒
第64杯酒
宋雁书徒然叹了一口气, 语气无奈,“我做不到。”
他也想不管她, 不来见她,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当个合格的陌生人。这是她所希望的。可惜他做不到。事关她的安危,他永远不可能漠不关心。
这句话俨然就是某种不言而喻的妥协。
季悄yin心尖一跳,呼吸莫名重了几分。
如果搁以前,她一定会无情地反问他一句:“你这算怎么回事,自相矛盾吗?”
但现在她没那个心力。她还生着病,很累,也很虚弱, 她渴望温暖, 她希望有人能够短暂地给她靠一靠。
“悄yin, 你现在怎么这么娇气了?喝个粥还掉眼泪。”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宋雁书心慌意乱,方寸大乱, 赶紧抬手去替她擦眼泪。
指腹划过,泪水滚烫, 他止不住颤了颤。
这个女人太要命了。她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他的。
在她面前, 所谓的骄傲、克制、隐忍、底线, 通通都不作数。她总能让他轻而易举就心急如焚,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心软。
他不由叹气,低低地说:“你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哭,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就这么一句话, 让季悄yin瞬间破防。
刚刚压制下去的一些情绪立刻就冒头了。眼窝又涨又热,泪意汹涌而至,她又想哭了。
明明只是一段长达半年的感情, 照理说根本就不算长久。然而季悄yin在过去一个人走了太长太长的路——在没有和宋雁书重逢的日子里,她偷偷喜欢了他十一年。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喜欢,为这段半年的感情加注了太多不一样的含义,它变得更深,也更重了。
最起码在她这里,它沉甸甸的,分量太足,几乎她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这段感情耗尽了她所有的热情,她丧失了重新爱一个人的能力,她甚至把快乐跟睡眠都给弄丢了。
分开近两年,她熬过了无数煎熬的日夜,机械麻木地生活,每天想通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下,要重新开始,要努力去拥抱未来。
但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她其实根本就想不通。她深陷某种迷局,被困其中,不论多么努力都走不出来。她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如今这副田地,形同陌路。
每天想念宋雁书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