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乐明倒在血泊中,脖颈沾了血更显白皙,岳宁星冲上来抱起乐明,无力地用手去捂他的伤口,痛哭失声。芜菁无声地笑了,伸手去抓乐明的衣角,咽下最后一口气。
张三要把乐明抱起来,却发现他的衣角被芜菁死死抓在手里,情况紧急,只得一刀划开衣服。那一片衣角,永远地留在芜菁手中。
乐明再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无力,一歪头,看到岳宁星伏在他身上,就轻声说:“星儿……”
“你……你真的没死啊……”岳宁星忍不住抱紧他哭了起来。
“唔……”乐明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被缠的紧紧的。
“那道长给了你这个,保住你一命。”张三拿起他的手腕,给他看手腕上的红绳,“那家伙是树Jing,恐怕这一番折腾,这点修为去了七七八八了。”
乐明不安地揪动脖子上的布条:“不要捆着我。难受。”
“别动,伤口很严重,怕愈合不好。”岳宁星握住他的手。
“星儿,什么是喜欢。”乐明突然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明白。他说喜欢我,却要杀我。”乐明恍惚地问。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疼。他不明白,被喜欢怎么会这么疼。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不管对方喜不喜欢我,只要她高兴就好了。”岳宁星说。
“星儿这叫喜欢。他那不叫喜欢,他想得到你罢了。”张三答,“就好像这口刀,跟了我一辈子。我宁可折断它,也不肯把它送人。”
“这样啊,可是,我又不是一个物件。”乐明凝视着他的刀,只觉得昏沉疲惫,闭上眼睛,渐渐昏睡过去。
岳宁星握紧他的手,伏在他身边,闭目假寐,不肯离开他身边。
张三摸摸自己的刀,轻叹一声。老伙计,我怎么舍得折断你,当然是托付给好徒儿了,如果他看得上的话。
乐明再醒过来,是深夜了,四周一片寂静,一盏灯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长剑横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仿佛正在缝补。
“爹?”乐明唤道。
“醒啦?”映月放下衣服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还行,没发烧。”
“你怎么在这里。”乐明问。
“你以为庄主真让你们出来闲逛啊。他派了人跟踪你们。张前辈不放心,追上你们同行,庄里就放松了些。”映月笑着说。
“星儿呢。”乐明问。
“他陪了你一天,现在休息去了。”映月说。
门被敲响了,岳宁星的声音传进来:“睡不着。”
映月去开门,岳宁星闯进来,直奔乐明。
“二哥你醒啦!”岳宁星趴在他床前。
“你又睡不着吧。”乐明摸摸他的头。
“嗯。我好害怕。”岳宁星闭上眼睛,蹭蹭他的手,“我刚刚,一闭眼睛就看到他杀你。”
“没事,反正他死了。”乐明说。
映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忍不住说:“二少爷,您还是回房去睡吧。”
岳宁星看出他的疑虑,又看看乐明,突然给映月跪下。映月忙上前搀他,岳宁星却不肯起来:“月叔,我向您发誓我和他没有苟且之事。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应当了解我。我把他当做兄弟,当然不会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把我们的名誉当做玩笑。”
“人言可畏。”映月皱眉说,“你们未免走的太近。如今断袖之风太盛,岳家也在打压。”
“我知道。倘若,我就快要娶亲呢。”岳宁星脸一红。
映月见他不像玩笑,忙搀起他,忍不住笑起来:“你说什么,你有心上人啦?”
岳宁星看他笑,害羞的说不出话来,就点点头。
“是一个叫岳安婉的姑娘。挺好的。”乐明说。
“也是岳家的?”映月问。
“嗯。我非她不娶。可是这里面有很多事,我觉得爹娘未必同意。您得向着我。”岳宁星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撒娇说。
“好好好,你先说。”映月无奈地笑了。乐明也跟着笑了,坐起来倚在映月的另一边肩膀上。
岳宁星说明始末,映月思忖良久,说:“你要想好了,娶妻的话,只要她不死,不犯七出,这辈子就是她了。你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单纯的可怜她吗。”
“我真的喜欢她。”岳宁星坚定地答。
“喜欢她什么。”映月问。
“不晓得。就是喜欢。”岳宁星轻叹,“我想天天见到她开心。”
“那么她呢。”
“她嫁给我,我也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岳宁星小声说。
“哦,就是她不从你,你就等她回心转意。你知不知道,你娶了她,她心里想的人不是你,是那个死去的男人。”映月问。
“我知道。我能接受。我想,人心都是rou长的,如果我对她好,她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