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让护士靠近,程悦哭着叫她她也不理,只是流着泪伤心欲绝。
龚卿走上前蹲在刘丹青的床边,轻轻拉着她的手,说:“小姨,对不起,我们,我们,”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后面的话他依旧说的艰难无比,他咽了咽喉咙,颤着声道:“我们会分开的,您赶快好起来吧。”
病房里顿时又没了声音,刘丹青睁着泪眼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没弄明白刚才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因为刚才的混乱而出现的幻听。她怕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龚卿勉强冲她笑了一下,可是她却看到龚卿的脸上挂着泪,她有多久没见过这孩子哭了呢?她想不起来了。当他下颌挂着的泪珠滴在她手背上时,她只觉得心好疼。
护士给刘丹青又重新扎上了针,本就虚弱的她在这一番消耗后又沉沉的睡着了。
程煜和龚卿出了病房,程岩和程悦自觉地没有跟上去。
他们在楼下的花园长椅上坐定,程煜都觉得自己这一路自己好像是跟着龚卿飘过来的,到现在都踩不实脚下的地,尽管他明白龚卿的所思所想。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吗?可不决定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龚卿觉得心疼肺疼,哪哪儿都疼。他颓唐的坐在椅子上,像个身患绝症看不到治愈希望的将死之人,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说:“可是能怎么办呢?你不想让我去扛我都明白,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啊。哥,你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我欠你们的也太多了,还不清了。”
程煜觉得心口的钝痛更严重了,呼吸都特别困难,他说:“我会嫌你是麻烦吗?我说过我很爱你。”
龚卿轻轻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知道啊,可是你不爱小姨和小姨夫了吗?”
程煜不说话了,那是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父母,他怎么会不爱呢?在这段感情里,程煜和龚卿一样的贪心,他也想既能保全他和龚卿直之间的恋人关系,也能不伤害自己的父母亲情。可是如果真的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和赞同,最终妥协的也只能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都不可能弃父母于不顾。
龚卿轻轻拉住了程煜的手,说:“哥,我还是爱你,我会一直爱你。”
程煜握紧了他的手,回道:“我也会,一直爱你,永远都是你。”
事情最终以兄弟两人的妥协而停止了纷争,但是糟心的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刘丹青出院以后精神却没有好转,她总是忍不住观察两个儿子,看到他们离得近些就止不住的心慌,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是病态的想法,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即使妥协了不做恋人,做正常的亲兄弟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往歪处想。她始终记得程煜的那句“您或许可以阻挠我们在一起,可您阻拦不了我爱他。”,她总是忍不住想象两个儿子在家里发生点什么亲密的、有违伦理的事情,所以她整宿整宿的失眠,每天每夜的处于焦虑之中。
这个家里的人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程煜和龚卿在发现了刘丹青的不对劲之后,便主动分开住了,一个睡卧室,一个睡书房,除了吃饭他们尽量不同时出现在刘丹青的面前,似乎那样刘丹青的状态会好一点。
这个年他们没有去任何地方,年过的也不像年,整个房子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让人缺氧,让人窒息。
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漫长,终于熬到了开学,以为大家终于可以换个环境稍稍缓一口气的时候,刘丹青在一天的饭桌上却突然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要一起去京市对吗? ”
这段时间他们从不提及的话题终于还是被刘丹青提起,而程煜与龚卿默契曾默契的觉得只要暂离这个家就可以释放一下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可现在也随着这句问话而破灭,刘丹青远比他们想的要敏感的多。
见两人不回答,刘丹青倒是先紧张的解释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要一起去上学,我……”
她紧张的手指都绞在一起,额角都冒出了汗,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全然没了她老师的样子。
“妈,我不去了。”程煜打断她。
闻言,龚卿的筷子也是一顿,他静静的看向程煜,只听程煜说:“我上学期已经把该修的课程都修完了,论文也写的差不多了,这学期就直接找地方实习,毕业前不用去学校了。”
龚卿一颗心最终还是沉到了谷底,上学期他哥为了他把课程都调完了,就希望这学期能在工作之于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和陪伴他,事到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影,他们之间连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
程岩说:“那你来我们公司吧,我可以跟我们公司的法务说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找律所。”程煜说完后就继续吃饭,好像那些尴尬、沉郁的气氛都不存在一样,他也没有看龚卿,因为无法面对半年前的承诺。
刘丹青重新拿起碗筷却怎么也吃不下了,她原本的担心被消除,此刻应该觉得轻松才对,可是她看着现在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