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出错了?
在前世的记忆里,她永远都记得这一年的元宵之夜,望夜山庄全庄上下被恶鬼血洗满门,无一活口。可皓华宗派人前来望夜山庄本应该是元宵前两日的事情,怎么这次却变成了元宵当日?
正午的阳光映在夜怜苍白却坚决的面庞,灾难已经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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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城坐落在浔川江畔,时值腊月却不显严寒。城外的衡月山是家家户户的祖坟所在,因此一出现掘墓盗尸的事,顿时闹得沸沸扬扬。
一日之间Yin邪之气就弥漫山野,接连数名路人毙命山中,这才惊动了望夜山庄和皓华宗联手调查。
被封锁的山中,三名身穿云纹青衣、腰佩宫绦的皓华宗弟子正停留在半山的瀑布旁,气氛凝重。
其中一名体胖的男弟子用剑鞘戳了戳水池里头发茂密的浮尸,见一切如常后松了口气,回头对着远处花容失色的女弟子挥了挥手,“师妹别怕,这就是具尸体而已,看我把它捞上来。”
“等等师兄,让我先用定邪盘看看……”另一名相貌俊秀的少年手持罗盘,刚出言阻止,就见许前茅已经撸起裤管跳下了水。
“廖师弟何必大惊小怪,你若不想动手,我一个人也能搞定。”许前茅口吻高傲,说话间已经向着浮尸走近了几步,水面渐渐漫过他的膝盖。
他屏住呼吸,伸手抓住尸体泡烂的衣领,忽然间他感觉到手臂上一阵溜痒,定睛一看竟是几缕黑色的发丝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他的手腕。不待他挣脱,水中漂浮的黑发猝然形同海藻一般活了起来,勒着许前茅的手臂越来越紧,继而张牙舞爪地攀上他肥胖的身体欲将其拖入水。
“快,快救我!”
廖云续立即回神,拔剑挥出一道剑芒斩向那些舞动的黑发。然而水鬼的威力在水中增强了几倍不止,头发更是他们全身最柔韧的部分,砍断的黑发眨眼就长了回来,眼看许前茅整个人都要被水淹没。
女弟子早已吓得连法诀都忘了,廖云续满头大汗地掏出一沓符纸准备死马当活马医,余光中却猝然射来一道璀璨的金光飞来,矫若灵蛇准备无误地刺入水鬼隐藏在层层发丛下的头颅。
那水鬼骤然发出凄厉刺耳的嚎叫声,在水池中垂死挣扎四处翻滚,终于筋疲力竭地松开了许前茅,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半空中。
“身为皓华宗的弟子,居然连死尸和水鬼都分不清。”一个不屑的嗓音轻飘飘地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
廖云续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纤瘦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的一处树杈上,她身穿一袭鹅黄色的绸缎长裙,披着鲜艳的红色罩衫,外衫的右肩处绣满了大片玫瑰花纹的金丝云锦。巧妙的是,如此招摇过市的装扮穿在她身上竟丝毫不显违和,反而与她脸上孤傲的神情相得益彰。
少女从树上跃下,一长串价值连城的金叶子挂在腰际左右摇晃,像极了一个腰缠万贯的纨绔千金。偏偏方才将水鬼一击毙命的暗器,正是她手里一片薄薄的金叶子。普天之下,能奢侈到以金叶画符入咒的,除了望夜山庄还有谁?
夜怜踱步上前,瞄了眼刚从水里爬上来半死不活的胖子,又瞧了瞧呆若木鸡的女弟子,也就剩下的这个还算正常,直接开口对廖云续问道,“夜庄主人在哪?”
廖云续这才惊觉自己失礼地盯着她看了许久,连忙作揖道:“方才多谢望夜山庄的师姐搭救,夜庄主此时应该正在山顶和云昆长老举行驱邪大阵……”
夜怜不等听完,已经头也不回朝山顶奔去。前世的惨剧还记忆犹新——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鲜血染红了土地,望夜山庄被一夜烧成废墟。而她的姐姐,望夜山庄大义凛然的庄主夜漩,为救更多的无辜百姓出城,战到最后一刻被厉鬼分尸。
而她自己,软弱无能,被姐姐敲晕了以后托付给了皓华宗。
夜怜看着眼前又浮现出那串红字,猛地甩了甩脑袋,不愿接受上面所写。
“阿姐!”终于在山顶看见了夜周水的身影,夜怜急声唤道:
迎着夜周水惊诧的目光,夜怜三两步跑到她身前,抓着她的衣角,“阿姐,你听我说,那真正想谋害金泽的人是故意引开你们来此,分散你们的注意,这根本是在声东击西!”
夜周水闻言拧起眉头,半信半疑道:“阿雪,你说这些可有依据?”
夜怜无言以对,她瞥见一旁的云昆长老正在打量自己,只好放软语气,“阿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你和我回庄吧。今日是元宵,我们全庄一起……”
“胡闹!”夜周水以为她又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抽回袖子呵斥道,“这里鬼气外泄已经闹出人命,再不尽快处理如何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你现在就给我回庄去安分待着!”
夜怜脸色微变,睁着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夜周水,“阿姐,你当真不信我所说?”
夜周水第一次见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心中微微怔忪,她还来不及细想,一旁的云昆长老突然和颜悦色地插嘴道:“在遗失的尸骨找回之前,贫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