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想要想见,一个连衣服扣子都没系好便急急地过来了,一个则千方百计地寻找
好休息,手里的活计都交给别人来做,知道了吗?”
想到这里,沈青潼便急急地穿上衣服,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往外走去,还不忘在出门前吩咐如玥:“找人去请凌太医来,带凌太医去小莞的房里看看她怎么样。”
为什么一面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帮如玥,一面却又要如此防着她呢?沈青潼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体,往往花了不少的力气,却总是在做些矛盾的事儿。大概是因为自己心软吧,就算如玥起了异心,但到底没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而她的身世又那般凄惨。自然,自己不是圣母不可能身世凄惨的人个个都能帮到,但身边既然有,又在能力范围之内,那么帮帮也无妨吧。
沈青潼这意味晦明的一句话把她的冷汗都给惊出来了,以为跟了她的时间不短,得了她的信任,现在竟然还能得她帮忙承蒙帝君陛下赐婚,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她一时竟得意地忘了形,忘了沈青潼是个多么聪慧的女人,哪能容自己去置喙她的任何决定呢。不由心下一冷,懊恼万分,在心里警告自己,切莫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
沈青潼是栖在梧桐高枝上的凤凰,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自然容不得一个奴婢这般托大,妄图驾驭自己的言行。今日的几句话,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言下之意是你做了什么她心里都有数,若是越雷池太多,也就怪不得她来跟你算总账了。以后,便谨小慎微地做人吧,低调低调再低调,嫁给曲蔺华便一切都好了,如玥这般安慰自己。
“是,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马上就去请凌太医来。”直到沈青潼已经走得很远了,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好一会儿,如玥才抬起头来,脸色很难看,就好像她以为自己是捕螳螂的那只蝉,而蓦然间却发现沈青潼竟是在后的黄雀,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落入她的法眼不说,就连自己心里那点隐晦的心思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有……没有,如玥怎会有不同意见呢。”如玥忙垂了头,急急地辩解,是不能有,也是不敢有不同意见。
微叹口气,沈青潼自嘲,这般心软难怪自己难成大气候。
小莞妹妹?小莞几时又成了你如玥的妹妹,怎么之前没见你们这般熟络?
“太后娘娘,帝君陛下来了,在花厅等着您呢。”小莞刚走出房门,如玥便进来了,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但什么也没说,便径直进了沈青潼的卧房汇报。
这番嫌弃的话,说的楚复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回道:“你以为寡人愿意来吗?寡人来此是有正事儿的!”
到底是主子,气势一拿出来,小莞也没了法,只得感恩戴德地谢了恩慢吞吞地回房去。
看了两眼如玥,沈青潼飘飘然地往花厅方向去了,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少说话多做事,哀家不是瞎子,谁好谁不好,就算嘴上不说出来,心里也是知道的。还有,别忘了哀家刚刚说的话,今天小莞的活计就交给别人做吧,以后也别派重活给她了,将她调到哀家这屋子里来,负责平日里伺候哀家,添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一听到“小莞”这个名字,如玥的脸色在一瞬间有点阴沉,但立马又明亮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小莞妹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帝君陛下来了?”沈青潼穿衣服的动作顿时停了一拍,心内叹道,楚复这两天上芳华宫来的频率也太频繁了吧,止不住让那两个新纳的妃子怎么想呢,毕竟自己和楚复的前尘往事虽是捕风捉影,但宫内也挺多人耳闻过一丝半点,不知这回来芳华宫又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与昨日刺客的尸体有关,抓到真正的刺客了?
沈青潼白了他一眼,径直上座,鼻子里哼哼两声,就是不拿正眼瞧他:“你这会子又来哀家的芳华宫作甚?哀家叹气干嘛,哀家这是在感叹,不晓得现在又得有多少女人在背后,拿哀家的样子做成小人,天天用针扎呢!你说你就是个拉仇恨的家伙,天天往这跑干嘛?”
沈青潼在心内嗤笑了一声,到底是人心不古,你永远也无法揣测别人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但她转头的时候却对着如玥嫣然一笑,仿佛是微带了挑衅的意味:“昨夜是小莞守夜,哀家不小心把她给伤到了,心里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叫凌太医去看看她,好让自己安心点……如玥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沈青潼脸色一沉,狠狠地拍了她手掌一下,严厉的道:“是不是不听哀家的命令了?哀家叫你好好休息,你就什么都不用想,只管拉上被子蒙住头乖乖地睡一觉,晚间自有人会来叫你用膳的,立马回房去等着,太医一会儿就到。”
眼观鼻子鼻观心,沈青潼不屑道:“好啊,那哀家就听听帝君陛下的正事是什么?”
“怎么好端端地竟叹起气来?”还没跨过花厅的门槛,楚复却迎了上来。
哪知小莞却不领情,推拒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再说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用不着惊动太医,养两天就好了。就算伤了,也还能做事,不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