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鸟鸣,自然也就意味着有人闯入风府,冉霜立刻推门来到室外,见白隼正在风府偏门处绕着周长荣反复盘旋。
既然是天子脚下,人当然会被分成三六九等,根据地位不同住在京城的不同位置。风府的所在自然是是整个京城仅次于皇宫的风水宝地,至于昨日发现尸体的狗皮巷子,则是京城最为贫穷的一块地界。
青年挠了挠头, 似有瑟缩之意,唯唯诺诺道:“这位大人, 小的不过是名城西贰拾茶楼的小二,家里人没给小的起名字, 他们都唤我小十二。”
周长荣抬头看了看白隼锋利的爪子,攥着袖子不住擦额头的冷汗,弓着腰,勉强嘿嘿笑了两声,道:“是衙门里抓了个贼眉鼠眼的人,可能与昨天那具尸体有关,我这不是……有点心急嘛,就直接摸过来了。”
白隼不是日日都在风府中停留,冉霜问过风管家一次,风管家只笑着说,这鸟平日里神出鬼没,只在感知到风城胥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归家住上几天,大部分时间流落在外,不知道去了哪里疯玩。这鸟虽然半是家养半是野生,却也极其擅长看家护院,归家的时候若是家中多了什么人,它定要过来瞧上一眼。
的嘴,只当她不存在,除非要事出现,否则并不与她过多接触。
听闻此言的小十二又哆嗦了下,牙齿不停地打颤,看看冉霜又看看周长荣,慌乱地搓手,又挠身子,别开头,避开二人的目光。
“这样,要么我派人把你们茶楼掌柜的请过来,让他问你?”冉霜又进一步问道。
冉霜来到笼边,隔着木头栏杆俯视关在笼子中的青年,她在青年的手上扫了一眼,烫伤老茧不计其数,远比青年外貌看起来粗糙得多,又见青年弓背驼腰,只用上半张眼皮看人,心中对这人的职业有了个定数。
就好像她是风府的女主人那般。
一个人的职业多半能从这人的仪容仪表、体态步伐中判断出来, 但能推测的内容也仅仅到此为止,冉霜判断出出这人是名打杂的小二,倒是对这人所说的城西贰拾茶楼一无所知。
像是观察,像是等待,她看不懂,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询。
“你是哪家酒楼的小二?叫什么名字?”冉霜问。
冉霜在衙门临时关押犯人的囚笼里见到了那名青年。
“找我?”冉霜勉强忍住一个哈欠,问,“怎么这么早?”
随着时间的推移,冉霜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调令到底有没有送到京兆尹手中,只知道自己好像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在风府里住了下来,颇有长期定居的意思,全府上下所有侍仆居然也全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明确的欢迎,就好像——
“别别别!”小十二急忙答道,青年犬齿啃了啃自己的指甲,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笼子里,向两个人哐哐磕起了头。“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小的真的没想杀他……”
事情还要从昨天早上说起。
次日,冉霜梳洗打扮完毕后,正打算拿着手里前夜描摹的死者锁骨下刺青去兵部讨要兵册时,冉霜再次听见了一声隼叫。
见她面露疑惑, 跟在身边的周长荣立马殷勤地从旁处摸了根树枝来,简单将贰拾茶楼和案发现场的位置画在了二人身旁的雪地上。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二者相去甚远。
就像现在,男人手中提着琉璃灯,走在寒冷的冬夜中,在冉霜的身旁撑起一道暖光,摇曳的烛火被琉璃灯罩几番切割,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映得雪地上满是五光十色的影。
冉霜只瞄了一眼,又开口问小十二:“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为什么要早早出城?以及你现在看起来很焦虑,你在害怕什么?”
小十二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钱,只能四处找寻适合的活计。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适合做这种需要强记忆力,需要记得住客人名字与
生活在天子脚下的衙役自然没有没有虐待犯人的习惯, 更何况这人还未必是犯人, 只是今早城开之时, 守城兵士见这人鬼鬼祟祟神色游移,便多盘问了几句,却没想到这青年直接骇得尿了裤子。守城兵士登时认为这青年极可能有所隐瞒, 外加上昨夜义庄才被送了具尸体过去,便派人将青年押运回衙门中审问。
第42章 兵部侍郎 “杜门仵作,你很聪明,可有……
二人一灯,走在街头,走在巷口,也许身后或者头顶还要跟着一名飞檐走壁的黑衣少年,为二人保驾护航。
不,这和她认知中话本上常写的‘女主人’却不尽相同,府中大小事宜无须她插手,她也不需要困在院中一方天地侍弄花草织布绣花,虽说偶尔她会从水面或是其他反光之处看得到男人星眸之中略显奇怪的目光,但那人始终恪守君子之礼,从未多碰过她半根手指头。
冉霜走着走着,悄悄牵住了风城胥的袖口,她用的力道极轻,那人肯定感受不到。
青年年纪不大, 衣着粗布杉,背后背着个巨大的包袱,神色慌乱, 一双灵动的眼睛倒是亮得惊人,瘦得像个竹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