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雷克笑了笑。“不是吃的……啊，好像也算吃的。”
古雷克汗都下来了。
尽管如此想着，当看
古雷克懵了。
他说到最后都有点不确定了，因为艾丽的脸上突然划过了一种似喜又似悲的神色。转瞬即逝，但却不容错认。
后面那个词让古雷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没错，就是伴侣。
一个人受了血祖控制那么久，现在终于获得了摆脱它的机会。按照常理，应该迫不及待就把解药服用了才对。
什么阴沟老鼠，什么加速夭折。这都是哪门子的胡话？
“你说的那个惊喜呢？”
古雷克呆了一下。“什么叫你不需要这个了？”看着艾丽毫无表情的面孔，他蓦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拼图丢失了一角。问题缺少了答案。哪里不太对劲。“我以为你是想要摆脱血祖的。那样你才能活下去，不是吗？你确实是想要活下去的吧？”
“我有好多问题。”毛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整个人晕头转向。“太多问题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就突然……天哪……但是午休已经结束了。”
他把药瓶拿出来，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打开塞子，让里面的其中一颗药丸飞出来，有意识般的悬浮在空中。
都怪他刚才鬼使神差冒出来的那句话。到时候可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具体的经过。
“算了吧。”
在场的另一位圣手倒是很镇定，眼中闪动着了然的光芒，跟毛兹的痴呆样形成鲜明对比。
“哈？”古雷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都把解药做好了，她服下去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质疑自己有没有“资格”活下去……
艾丽闻言，伸手接住药丸。碰触到它的一瞬间，表面的黑粉哗哗剥落，露出一个果冻般的物质，雪白鲜嫩，表面光滑有弹性，格外讨人喜欢。但她捏着药丸，没有进一步动作。
回家时太阳还没落山。雌性从门厅的转角侧出半个身子，冲他扑扇着浓密的睫毛，似乎等候多时。
“我知道。”
古雷克僵在那里，心脏狂跳，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可是艾丽却摇了摇头。
解药。说句冷血的话，世界上那么多人身患顽疾，一个一个救怎么救得过来。抛开治疗师的名头，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的服务者。这个患者甚至都不是济世院的病人，你没必要对她如此上心。”
虽然他没有透露任何关键信息，而且这两人打死也不会联想到他的患者是导致全城警戒的人类刺客，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管好自己的嘴巴。
古雷克以为她心存顾虑，就说，“别担心，我已经实验过了，没问题的，绝不会对人体有害。”
挚爱的……伴侣？
见鬼，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她居然还记得这回事，左看右看，嗅闻空气。
毛兹含恨地示意工作台旁边的机械钟摆，然后跟着乌兰巴一起离开了。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扒住门框，冲着古雷克大叫道，“等咱们下班了，我要知道全部的细节！全部！听到了吗哥们？！”
雌性多看了几眼他的瓶子，然后打量起空中的圆形物体，“这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古雷克耐心等了一会。
“我……不需要这个了。”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活下去，”她慢慢地说。“有人的生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如果强行推到阳光下，并不会茁壮成长，而是加速夭折。能苟活这二十年，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没资格奢望更多。”
古雷克惊疑不定。这种非物理的状况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有心理治疗师专门研究此道，比他要专业得多。作为一个主要跟肉眼可见损伤打交道的治疗师，他未必能把这处理好。
“可是我爱她，”古雷克想也不想就反驳。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只见毛兹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
“那个，”无事发生两分钟，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打算服用吗？”
这是雌性最需要他的时候。
一丝异样的情绪开始崭露头角，跌宕起伏，被他认出是恐慌。不。不能恐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成为那个冷静的人。那个可靠的人。
“解药，”他说，尽量不流露心里的紧张。虽然早就期盼着这一刻，做好思想准备，但还是希望一切顺利。“吃了这个，你体内的外来能量就会被消融，血祖也就破解了，之后谁都不能再妄图以此控制你。”
反正解药已做完，干脆这两天都别来济世院好了……
“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乌兰巴总结。“换位思考，我为了自己挚爱的伴侣，舍弃生命都可以做到，更别说是做这些付出了。”
他坦坦荡荡地迎接乌兰巴的审视，神色坚定。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存在主义危机？！
古雷克急忙撤退。